徐拱禄与兰龙汤战役(2)

　　1月上旬，当二十六军在富阳附近战斗不利，向严州、兰溪方面撤退并集中龙游、衢州一带时，23日，敌孟昭月第八师、王淼第十一师、李俊义第十四师等部共约八个团已进抵兰溪，向洋埠游埠推进。周荫人残部亦抵进金华向汤溪进击。同一期间，皖南刘宝题第十五师开抵寿昌，陈修爵、谢文炳一部窜至遂安、开化，拟绕道攻击革命历史军侧背，革命军处于三面受攻的危急局面。孟昭月部向富阳周凤岐发起突然袭击，二十六军仓促应战，战况激烈，双方伤亡惨重。首战失利，被迫退至龙游、衢州。孟昭月分三路向兰溪、龙游、衢州推进，企图将二十六军消灭。周凤岐连忙电告何应钦请求支援，何应钦电告白崇禧北上入浙。

　　1927年1月中旬，金华、兰溪、汤县三县北伐军暂时战略撤退至衢州集结。随即孙传芳部占领了金华、兰溪、汤溪三县。各县国民党党务人员分散隐蔽。为防反动势力反扑，各县的战时服务团成员都随军离开金华，国民党左派人士也转移到衢州。直到北伐军第二次到达金华、兰溪、汤县三县，国民党才恢复公开活动。

　　1月20日，白崇禧从东乡到达衢州，召开在浙将领会议，以形势危迫，衢州无险可守，提出须先行占领严州以西地区，以争取主动。乃决定不待由闽入浙各军集中，即转取攻势作战，先歼来金华、兰溪地区的敌军。采取攻势前进，部署如下：周凤岐第二十六军为右路，由信安江（即衢江）南岸向金华、兰溪前进；以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师，第二十一师为中路，肃清龙游附近之敌，进攻兰溪，占领严州；以鲁涤平第二军为左路，主攻永昌、诸葛、寿昌之敌，再攻金华、兰溪、严州守敌。

　　这样北伐军和孙传芳部在兰溪、衢州一带呈对峙态势，双方都号称10万人。20日孙传芳部向衢州方向进攻，遭北伐军阻击。27日，北伐军兵分三路向龙游、兰溪、汤溪（今属金华）一线推进。28日兰龙汤战役打响（又称龙游战役），29日拂晓，北伐军在自南向北的百里战线上向孙传芳发起全面进攻。中路军的第二师、第二十一师及李明扬支队向位于衢江北岸的游埠，北伐军第一师向位于衢江南岸的洋埠，同时发起猛烈攻击。游埠之孙军系主力孟昭月部，利用梅屏坝的有利地势伏击北伐军，非常顽固，战斗异常激烈，北伐军经反复冲锋仍无进展，及至中午。北伐军一部在当地群众的大力协助下，从山峰张沿衢江北岸，绕经洋港，迂回到梅屏坝孟月昭部背后进行袭击。同时北伐军又从正面发起猛攻，孟月昭部突遭前后夹击，军心震荡，不战自乱，北伐军终于突破了孙军正面防线，至午后2时占领游埠，直至半夜占领洋埠，30日晨右翼第二十六军克复汤溪县城。孟昭月巳先于29日晚由兰溪仓皇逃走。2月1日中路先遣部队不战而得兰溪，2日周凤岐部队进占金华。北伐军又乘胜分头追击，向建德、浦江、淳安推进。18日北伐军光复杭州。

　　人民群众的支援是北伐战争胜利进军的重要保证。在兰龙汤战役中，金华各县特别是金华、兰溪、汤溪三县人民在各县中共组织、国民党县党部领导下，全力支持和配合北伐军作战，为北伐军带路、送信、抬担架、枪救伤员、挖掘工事。北伐军取得了兰龙汤战役的胜利，光复了金华，扭转了北伐军在浙江的战局，从而推翻了北洋军伐在金华、兰溪、汤溪乃在全浙江统治。北伐战争在浙江的胜利，是浙江党组织坚持国共合作统一战线的结果，是国共两党共同努力，充分发动群众不断掀起反帝、反军伐斗争的结果，是广大革命者前赴后继，浴血奋战的结果。

　　兰龙汤战役结束后，溃败的孙传芳的兵四处逃窜，沿途民众纷纷拿起锄头、铁锹、竹叶枪，围歼击毙溃兵不计数。这些溃兵又涌进金华城内，刚开始衣衫褴褛的士兵抢些吃的东西，后来一群一群的匪徒来势汹汹，呼啸而至，一袋烟的功夫，便将几家杂货铺的财物枪劫一空，兵荒马乱之际，败兵成匪，趁火打劫，十分猖獗。金华城形势顿时非常危急，街上乱成一锅粥，店铺门都“砰砰嘭嘭”地上排门，人们胆战心惊地观望着，只见满街都是凄惨的景象，溃败的兵已造成社会动乱。1927年1月30日，在金华城内，不时的响起枪声，民众忍无可忍，纷纷拿起棍棒、铁掀之类工具围歼溃退窜进城的败兵，在三牌楼、塔下寺、东市街、义乌门等地都弃有被民众杀死的尸体。徐拱禄拥护北伐，响应国民军第二十六军军长周风岐通电全省保卫家乡的号召，指挥本部保境安民，集合好队伍，作好金华城区防卫。刚开始还是小股败兵，徐拱禄带领一小队人马，在城内东奔西跑，极力拦阻他们不要抢劫，收缴败兵的枪械，在城内维持秩序。徐拱禄冲在前面，凭着过人的臂力干脆利落地从败兵手里把枪支夺下，迅雷不及掩耳地拆下枪栓，丢给警卫员，威胁败兵。采用强硬手段驱离败兵迅速离开金华城。警备队的行动给惊恐的人顿时增添了勇气，随后关好城门，不准败兵入城枪劫、掠夺，避免人民遭受兵灾之苦。败兵越来越多，十分难控制局面。当时金华警备营要把守好城门，维持城内治安，军力显然不够，实际上在唱空城计，为了掩鉓自己的力量不足加强巡逻，反复巡逻，十分疲劳。对突然来袭的一场危难，徐拱禄没有惊慌失措，冷静分析当前形势，战事正酣，没有援兵，为了百姓的安危，虚虚实实，刚柔兼用，兵无常势，是一种疑中生疑的心理战，以掩盖自己的力量不足，迷惑败兵退却，尽量不让势态激化，民众遭殃。

　　1927年初的金华，依然寒气侵骨，白天屋里没有火，晚上就更冷。全体警备队官兵们白天体力消耗很大，晚又上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又累又困，疲惫不堪。那知一早，天刚闪出一缕亮光，远处又传来隐隐约约的枪声，守城门的士兵慌里慌张来报告，说情况严重，迎恩门（俗称兰溪门），天皇门（俗称天柱门）来了很多败兵，他们用枪托乱砸城门，扬言不开门就要用炸药炸，要攻城，气焰十分嚣张。徐拱禄一听，吩咐手下通知军营派兵速往，而他自己，提着马鞭，跃身上马，全身武装，披着黑色披风，直接来到城门处。徐下马后，毫无惧色走出城门，随后赶来的士兵一字排开十分威武，其他人在城门内作好战斗准备。徐来到乱兵聚众之处，气宇轩昂一声“立正”，威言厉声。那些溃败兵痞突然被震住，竟都习惯性的在原地起立站住了。徐拱禄威风凛凛，严阵以词，讲清道理：北伐战争是一场正义战争，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战争，推翻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促进国家统一。孙传芳败局已定，没有人能帮你们，还是回家过日子去吧。徐向副官使个眼色，拿出装银元的滕箱，发遣散费，每人两个银元，打发他们回家。徐拱禄临危不乱，软硬兼施，将窜入金华的军阀败兵驱赶殆尽，商店开门营业，城内秩序恢复正常。金华各界士绅及商会非常感激，在那动乱的年代，乱兵流匪杀人放火抢劫是家常便饭，老百姓可就遭殃了。徐拱禄在百姓为难之际，挺身而出，在城内维持秩序，收缴败兵枪械，使商家和住户免受巨大损失。特制锦旗一面、用金、银两种材料制作形似盾牌的“金盾”和“银盾”各一个，盾牌上刻有“徐拱禄保一方平安事迹”，内容是保平安事迹和赞杨词句，以表示感谢之意。说起金盾银盾，它是我们家族无人不知的文物，承载了徐拱禄的历史和荣誉。

　　蒋介石在屠杀共产党人同时，随即在政权的要害部门安插上自已的亲信或反动军人，浙江就这样被完全纳入新右派的控制之中。经历二十多年的浙江政局风雨的徐拱禄，从人脉关系到研判格局，在多种因素权衡下，选择了辞职退休。1927年夏，徐拱禄弃官辞职，甲解归田。离开金华时，社会各界人士和老百姓自发的站在街道两旁夹道欢送，依依不舍地向他们告别。徐拱禄见状立刻下马，双手抱拳作揖向人们致谢。卫士几次让他上马都拒绝了，坚持步行到最后一位老百姓，感谢老百姓一番深情厚意，深深做了个揖，才骑马离去。

　　徐柏刚 章依平 2022.5.20

　　人物简介：徐星环（1877-1938），字拱禄，永康金大塘人。早年参加龙华会、九龙党，后入大通学堂，参加光复会。在辛亥革命中，参与皖浙起义，光复杭州，因浴血奋战攻克南京天堡城，荣获“文虎勋章”。北伐时期在金华任警备营管带（1925-1927），是金华军政最高长官，勇于保境安民受金华民众爱戴。退休后，成功地推动了金武永公路的建设。

　　主要参考文献：《中国共产党金华历史》、《‘申报‘中的金华报道》（1921-1935）、《北伐战争之浙江战场》、，《北伐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