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窃国有术(二)(2)
辛亥革命网 2011-12-07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王桂云 查看:
李鸿章死后,袁世凯奉命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周馥升任山东巡抚。按大清条例,学熙必须回避父亲这个顶头上司。袁对学熙的才干十分赏识,指名调学熙到直隶,委任天津候补道。从此,天津便成为学熙创办北洋实业的基地。为解决北洋军政之饷源,就委派学熙着手大办实业。7月,委派总办银元局。1903年3月,又委派学熙赴日本考察“工商币制”。他历经40天,踏遍九州岛、四国、本州岛的山山水水,拜访了日本的政治家,财界银行家、商业家、企业家,参观了工厂和学校,目睹了机器在日本使用的普及和便利。日本之行,使学熙视野开阔。返国后写成《东游日记》。他认为“日本之兴也,其在工商乎!”因此,他抨击了洋务派“商业之不讲,工艺之不兴”,只知热衷于“兵”,纵然“举倾国之财,效未见,而力已疲”,结果“利权失,漏卮鉅,地产坐弃,游闲滋多,其求富强,而得贫也。”他认为中国要富强,也必须从“军事、教育、制造”三个方面效法日本。回国后,他向袁讲述了自己于日本的见闻,并阐述了自己的颇有见识的独到见解,受到袁的赞许,他被委为直隶工艺局总办。在袁的支持下,周先后创办了直隶工艺总局、考工厂、高等工业学堂、实习工厂、劝业铁工厂、劝业会场、天津官银号,以开通风气,培养人才,诱掖奖劝绅民勃兴工业。1906年创办启新洋灰公司、滦州矿业公司及唐山地矿公司、京师自来水公司、华新纺织公司(包括天津、青岛、唐山、卫辉四纱厂)、耀华玻璃公司、中国实业银行、普育机器制造公司、棉垦局等二十多个近代企事业,构成华北地区民族工业的近代化。有些企业至今在国民经济网络中仍发挥着骨干作用。“国非富不强,富非工不张。”这是周学熙的“富国强民”主张。他以铸币之利,创办官厂。袁任命周为天津后补道兼办北洋银元局。1902年6月始,到年底,仅半年时间就铸出第一批三种铜元150万枚。通过铸银元加铜,可将一万两纯银铸成价值一万四千两的银元,牟利百分之四十,铜元的利润高达百分之五十。周学熙于民国间,被誉为“中国第一哩财能手,”因振兴工艺有功,由候补道、直隶通道、天津道、盐运使,以至按察使。
袁世凯窃国后,于1912年和1915年曾两度出任袁氏的北洋政府的财政总长。初任是1912年7月至1913年5月,再任是1915年3月至1916年4月。当时财政形势极其紊乱,为了开辟财源,曾提出拟办的十大项目:(1)云南铜矿;(2)延长石油;(3)利国铁矿;(4)漠河金矿;(5)秦皇岛商埠、海塘、船坞;(6)口北铁路;(7)各省铁路;(8)沿江一带荒山实行森林法;(9)纺织工厂;(10)其它实业。周学熙曾追随袁,做过一些有损于国家、民族的事情。如签订“善后大借款”。大借款“所订用途本极严,尤以办理裁兵为急务”,后因“第二次革命”事起,“裁兵之费,竟以之用兵”,于是学熙连上10余次辞呈,以表示与袁的不合作态度。待洪宪事起,袁世凯要当皇帝,觉查到自己是“错投”,从而,离袁往北京北海养病去了,上述各事大都未实现。并遭到袁氏之忌,“家人戚友,概不与通”,形同软禁,失去行动自由。闻到袁军日夜操练,为镇压南方起义在做准备。周学熙忧虑之余,而写了一首小诗云“历朝临幸地,容我短藤拖。池小桥添曲,廊回路失坡。晴皋残雪少,高树夕阳多。何处请笳起,苍茫发浩歌。”这时他的心情,自言“忧国之心,救国之忱,至今莫展,思之黯然。”。1919年创办中国实业银行,任总经理。1922年与比利时商人合办耀华玻璃公司。1924年成立实业总汇处,任理事长,管理所属企业。周学熙以兴办实业成绩卓著,与南方实业家张謇齐名,有“南张北周”之说。
周学熙生平好做山林之游,对到过的一些名胜古迹常尽力予以修复。建于1570年,高82米的按庆迎江寺振风塔,在全国108座砖石宝塔中居第二位,雄伟壮观,被称为万里长江第一塔。当周学熙见到此塔因年久失修,怕步“雷锋塔”的后尘,经他斥资修复,至今该景观得存,其功不可抹。东至县寿字崖,为梁昭明太子旧游地,宋代进士严华磨刻,周氏曾就崖筑屋,以保存古迹。又见文庙为白蚁蛀毁,他乃用钢筋混凝土重建,遂成为民族形式的大成殿,规模宏伟,成为国内少见之文庙,如今这处大殿建筑仍很坚固,成为当地中学的校舍。
1925年周学熙已年满60岁,便辞去实业职务,息影山林,但好学精神依然不减。于1927年周学熙以年事已高而引退,晚年以读经、赋诗和念佛自遣。1938年曾着文云:“夫老岂有不衰之理,然身可衰志 可衰也。卫武公九十犹好学,故人称之。余今七十有四,头眩目昏,筋骸疲惫,可谓衰矣。然自思日不废餐,夜不废眠,又值世乱而忧得安居,未遭流离困厄之苦,是天之待我者甚厚,岂可悠悠忽忽,不自振作,负此光阴。因就精力所能胜者,订立恒课,日日行之,无或间断,庶可消受此安闲之岁月以终老也。”此情可贵!《今传是楼诗话》云:“建德周止盦学熙,为玉山老人之季子,人但称其精于理财,而不知诗诣之深,亦远迈并时流辈。比岁谢去尘务,相羊山水,青鞋布笠,大有少伯泛湖之风。卜筑大连光风台下,屋小如舟,高旷可想。”又云“止盦诗不轻示人。闻所至以《剑南集》自随,且为精钞本。寝馈既深,自然闲适。潜夫录示其《题邵慎亭册子》一律云‘浮生已是再眠蚕,俯仰乾坤入梦酣。风卷落花红片片,雨沾新柳碧毵毵。蔬斋一钵忘兼味,茅屋三间当住庵。何日得寻云水去,芒鞋竹杖遍江南。’亦近作也。” 当他“实业救国”的希望终成泡影时,年逾80岁的他,还“辄为之泪下”,发出:“少日一心三不朽,毕生十事九成空;今看雪上鸿源迹,历历分明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