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从隐逸到入世(2)
辛亥革命网 2011-08-17 00:00 来源:新京报 作者:叶克飞 查看:
1911年10-11月:瘦马仰天鸣,壮心殊未已。
“瘦马仰天鸣,壮心殊未已”,这是陈独秀在杭州时的诗作,显然,尽管“闭户弄朱弦”,但终是忘不了革命事业。
曾有人说,陈独秀的思想演变和阅历,能够大致上反映中国民主革命的曲折复杂与艰难困苦的状况。而他此前的沉寂和寄情于新妻,则大致反映了革命的低迷现状———尤其在1910-1911年这两年间,暗杀(尤其是暗杀满清能吏)成为革命党最重要的“革命手段”,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意味着革命党的群众基础松散。
可在这个当口,清政府祭出了昏招,八旗贵族的当权者希望从立宪派手中收回政治权力和经济利益(如铁路),失去了立宪派的支持(保路运动就是其中一个后果)。这也使得偶然性极强的武昌起义成为了改变一切的导火索,此后的各省独立中,声望极高的立宪派参与了进来,起到了相对的主导作用,他们利用自己的声望与资源,规劝或利诱满清地方官员,使得大多数地方的独立兵不血刃,百姓并未受到过多的战乱滋扰。
浙江的光复便是如此,武昌首义后,浙江新军立刻响应,当地士绅积极配合,而杭州陆军小学堂,也成了当时革命党人的通讯联络机关。陈独秀精神一振,立刻投身革命宣传,写下多篇革命檄文四处张贴,其中一篇还特别交给了陆军小学队长周亚卫和新军排长高文蔚(均为光复会会员),由他们贴在城内鼓楼门侧,使得“省垣官吏闻之悚然”。
1911年11月5日,杭州光复。11月6日,浙江军政府成立。
几天后,也就是11月11日,陈独秀的故乡安徽也宣布独立了。回乡,成了陈独秀的新目标。
1911年12月:日拥千人观,不解与君语。
武昌首义的枪声一起,全国各地就跳出了许多革命者———任何时代都不缺扎堆和投机的人,可在那纷纷杂杂的革命者中,慷慨激昂者虽众,却多半“不解与君语”,清醒者不多。
陈独秀则是清醒的,数年的隐忍也有厚积薄发之效。大家都在标榜自己“手造共和”之际,他却知道这只是开始,建设才是未来之重。
而且,安徽的形势并不乐观。
起先,当地士绅推举清廷安徽巡抚朱家宝为都督,但革命党反对,拥王天培为临时都督,朱家宝则阳奉阴违,最后革命党妥协,以朱家宝为正都督,王天培为副都督。此后,芜湖和合肥两地又相继成立军政府,大家各不相得,形势复杂。后来,革命党人为谋求全省统一,先后成立皖省维持统一机关处和安徽临时参事会,推举孙毓筠出任皖督。
此时,已是12月下旬。
陈独秀与孙毓筠有私交,浙江独立后,他前往上海,便是“从少侯游”(孙毓筠字少侯)。孙毓筠上任后立刻电召陈独秀前来相助。陈欣然前往,就任都督府秘书长。
据当时在都督府任科长的张啸岑回忆:孙毓筠是少爷出身,且耽于佛事,又爱抽大烟,所以不理政事,工作都交给了陈独秀。在此后短短四个月时间里,陈独秀的长处与弱点一一尽显———就如他的将来。
他很清醒,哪怕众人皆醉,但他又武断急躁,常与人口角,每逢开会,便成他的一言堂。终于,四个月后,因权力倾轧,他选择了离开。想来,他始终是“独秀”,那个“独”字固然卓尔不群,可伟大人物特有的孤独感,终如影随形。
陈独秀逸事:坦诚直率成就沈尹默
陈独秀与沈尹默的相识亦是一桩逸事,据沈尹默回忆,有一天他和沈士远到刘季平家中喝酒,回家后,“写了一首五言古诗,翌日送请刘三(即刘季平)指教。刘三张之于壁间,陈仲甫来访得见,因问沈尹默何许人也。隔日,陈到我寓所来访,一进门,大声说:‘我叫陈仲甫,昨天在刘三家看到你写的诗,诗做得很好,其字俗入骨’……当时,我听了颇觉刺耳,但转而一想,我的字确实不好……也许是受了陈独秀当头一棒的刺激吧,从此我就发愤钻研书法了。”
本文撰写时参考了朱文华《终身的反对派———陈独秀评传》、吴根樑《辛亥革命前后的陈独秀》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