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侠义徐锡麟(4)

辛亥革命网 2011-05-16 00:00 来源:浙江日报 作者:鲁晓敏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历史的迷雾太浓重,我们隐去徐锡麟办学、留学、加入同盟会和光复会的历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节点发生在当时安徽省城安庆,所有的一切都

  从徐锡麟行刑前的照片中看出,他面露倦容,神情黯淡,却透着一股逼人的侠气。从徐锡麟所做的一切来看,他性格里兼有士的成分,铁肩担道义,以天下为己任。

  徐锡麟刺杀恩铭并不违反传统的春秋大义,汤寿潜说他蹈白刃不顾,必死以求自达,而非利天下之心。面对满目创痍的山河,徐锡麟立誓要以自己的牺牲完成以血祭旗的承诺,他期待安庆城里那一阵密集的枪声,打乱满清统治阶级的阵脚,唤取整个汉民族的觉醒。

  徐锡麟的义在另一面得到了诠释。在起义最危急的时刻,源源不断涌入安庆的清军将起义部队包围在军械所这块弹丸之地。有人建议引爆弹药库与清兵同归于尽,徐锡麟坚决制止,他怕火药爆炸后整个安庆百姓一道玉石俱焚,这样做与革命宗旨不符。

  被捕后,徐锡麟将所有的责任统统揽到身上,他说:“众学生程度太低,无一可用之人,均不知情。你们杀我好了,将我心剖了,两手两足斩了,全身砍碎了,均可,不要冤杀学生。”

  在历史的车轮前进了五千年后,舍身取义的行为已经越来越稀少,见利忘义逐渐盛行,只有到时代大变局的时候,刚烈忠义才偶露峥嵘,延续着我们这个民族的血性。中国人的血性在20世纪初突然之间膨胀起来,反抗,奋斗,革命,牺牲,这些行为集聚爆发,将五千年的大义托举到历史的顶端。

安庆军械所旧址

  百年之后,世人还在津津乐道,还在回味着那个荡气回肠的大义时代,徐锡麟的名字一定会被反复提起,而他的妻子、他的家庭还会被人想起吗?

  徐锡麟的妻子姓王,名淑德,绍兴柯桥人,16岁与徐锡麟成亲,支持徐锡麟革命,后在秋瑾的介绍下加入光复会,改名徐振汉。

  他们虽是封建婚姻,但感情笃深,徐振汉婚后多年未育,徐家决定为长子徐锡麟娶一房小妾,但遭到了徐锡麟剧烈反抗。安庆起义前3天,徐锡麟送她由沪转绍,案发后,她被通缉,带着一岁的儿子学文逃亡日本,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那种泣血的孤苦只有这位36岁的年轻寡妇最为清楚。

  徐锡麟只留给她一件毒药般的血衣,这件衣服是诀别前她亲手缝制的,睹物思人,物是人非,日日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在以后漫长的19年里,她在思念中慢性中毒,渐渐被悲伤蛀空了身子,直至撒手西归。

  1914年,徐振汉听说丈夫创办的热诚学堂遭火焚,将2000银元抚恤金悉数捐赠用于重建校舍。学校如今还在,还保留着徐锡麟当年藏枪械的水池。据说校训即为徐锡麟所写:“有热心人,可与共学。具诚意者,得入斯堂。”我很想走进斯堂感受徐锡麟的热诚,但时间缘故,只得将遗憾留给下次来弥补了。

  踩着嘎吱作响的木楼梯,我进入到了他们幽暗的居室,似乎还能捕捉到他们曾经的风花雪月,他们的甜言蜜语似乎还栖息在雕花床头,梳妆台的镜子里似乎还仍然存留着她枯瘦的影子,那一声声游弱的气息在轻尘中传递过来,让后人不忍侧听。徐家遭此大难,家破人亡,四处流离失所。丧子、丧夫、丧父、手足断裂,徐家陷在巨大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在这座阴暗的大宅中孤独地游走,似乎也染上了这个女人的悲伤。

  作为一介凡夫俗子,徐锡麟上不愧国家,剖心沥血,为民族解放流尽鲜血;下却愧对家庭,上有老,弃之不顾,下有小,弃之不养。我的内心隐隐想要发问,徐锡麟以自己的死换取国家公心,民族大义,却葬送了家人幸福,整个家庭深陷灾难的旋涡,这样做值得吗?

  在故居中悠转了一圈,阅读了尘封百年的生活场景,心中的疑惑不得排遣。前脚跨出大门,突然想起“一经堂”上的一幅对联气势逼人,赶紧回身重读一遍:“丹心一点祭余肉,白骨死后三年香”。当年孙中山先生为徐锡麟提写的挽联,如今静静地挂在“一经堂”上,醍醐灌顶,一下拨开了疑惑。

  徐锡麟饱读圣贤书,自知孰轻孰重。他以命作答,诠释了人生最珍贵的生死母题,自己的生命是渺小的,民族的命运是宏大的,他将民族解放的宏大主题压缩到个人命运的纠葛之中,自己的生命无条件地服从救国救民运动,即使死而无憾,这种大忠大义正是我们这个泱泱大国不败的春天。

  离开故居,经过售票员身边,他依旧在翻阅报纸,而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纵横的情感冲突。或许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冲突,从一个世纪前的纠结中安然退出,淡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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