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军抗战侧记之二 [投稿]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一）

 ——陕军抗战侧记之二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

河东河北

高梁熟了.

万山丛中,

抗日英雄真不少!

青纱帐里,

游击靳逞英豪!

端起了土枪洋枪,

挥动着大刀长矛,

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

保卫华北!

保卫全中国！

黄河，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她咆哮着从远古走来，带着曾是世界文明发祥地的骄傲，也带着古代四大发明的辉煌。自从鸦片战争开始，她遭到世界上多个列强的百般欺凌，自己的血脉中多了一份屈辱，咆哮声中也掺进了一丝丝哀怨。但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仅仅是短暂的一瞬。不久，我们的母亲河觉醒了。黄河发出了荡气回肠的涛声：“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国领导的抗日武装，正是这座血肉长城的中坚。

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军大举入侵中国。不久，北平、天津相继沦陷，紧接着，石家庄也沦陷于敌手。然后日军兵分两路，一路沿平汉路向南进犯，一路沿正太路向西直逼山西。疯狂的日军向西一路上连陷井陉、旧关、雪花山。在十一月份的时候，中国军队久经布防的忻口也在日寇的强大攻势下被迫弃守。在娘子关失守之后，北、东两路日军乘太原布防混乱之际迅速进攻太原，太原沦陷。此后，日军由太原沿南同蒲铁路一路向南进犯。
    同时，攻至运城的牛岛师团集结主力开始向西进犯。很快就攻占了永济县城和风陵渡镇。随即日军利用飞机、大炮进犯陕西的河防阵地，炮轰韩城、平民、朝邑等沿河地带，并且出动侦察飞机渡河侦察，轰炸黄河以西的关中和西安地区。日寇还在永济强征民工在南文学村修建军用机场，为攻打西北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

永济县城(蒲州古城)和风陵渡被日军攻占以及日军对西安的轰炸，引起关中震动，西安城内的居民惊恐不安。各大新闻媒体连续报道河东沦陷的形势，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仓皇失错，准备放弃关中，逃往宝鸡、成都等地。顾祝同紧急指派孔从洲率陕西警备旅三个团七千余人昼夜兼程，由泾阳开赴朝邑、平民、大荔沿河布防。

《杨虎城传》的作者米暂沉后来曾经披露，杨虎城在出国之前，他的重要干部都到上海送行。一天晚上，在祁齐路的临时住所，他召集数名重要老部下就部队前途作了最后指示。杨虎城当时说，毛泽东和陕北的共产党相信陕西的部队是主张抗日的。因此，又一次建立了两党合作。要知道，中国军阀哪一个没失败在蒋介石的手里，我杨虎城自己缠不下蒋介石，你们更缠不下他，能缠下蒋介石的只有中国共产党，没有同中共的合作，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杨虎城还专门嘱托部下，他们部队当时的处境，北边是朋友，南边是冤家；北边是光明，南边是陷阱。到了蒋介石压迫他们这些地方杂牌部队的时候，他们就断然倒向共产党，跟着共产党走。 正是因为杨虎城的最后指示，此后中国共产党得以派出大量工作人员对十七路军进行改造。蒋介石的消极退守已把大半个中国拱手送给了日军。

如今，西部日军临近黄河虎视西北。在这危急关头，杨虎城的老部下、陕西省政府主席孙蔚如极力主张坚守黄河防务，阻止日军西犯。杨虎城将军亲手创建和领导的原国民党第十七路军自始至终站在时代进步潮流的前列，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和辉煌的革命历程。在国民革命时期，他们高举靖国军旗帜，西安守城长大八个月之久，粉碎了反动军阀对陕西的围剿。在抗日战争爆发初期，他们与张学良将军的东北军一起，发动了挽救民族危亡的西安事变，为中华全民族的抗战奠定了基础。整个抗日战争中，这支被蒋介石以种种卑鄙手段分化、压制、蚕食的英勇部队，以其简陋的装备、少得可怜的补给始终坚持对日军积极顽强地作战，先后赴河北、山西、河南等地，进行了著名的忻口会战、太原战役、中条山战役、豫西虎牢关阻击战等。尤其是在坚守中条山的三年中，在极端困苦的环境下，三万多人的部队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牺牲有力地阻滞了日军的进犯，使三秦大地乃至整个西北地区未受日军铁蹄的蹂躏，对整个中国战局乃至二战格局发挥了重要作用，举国称颂为“中条铁柱”，日军视其为中国战区的“盲肠”。

当西线抗日的形势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候，在没有授命的情况下，孙蔚如毅然命令十七路军第一七七师和独立第四十七旅，由夏阳渡过河，开赴山西永济、临晋对日作战。同时，命令一七七师参谋长许权中率领五十八团、五十九团、六十团和一个补充团东渡到河东对日作战。

渡河后，部队在永济县北的东张村一带修筑工事。日军得到消息以后，认为陕西军队是地方杂牌部队，装备又差，没有什么了不起，便出动五百多小鬼子大摇大摆地出了城，准备寻找袭击陕军一七七师，他们在东吕村北与一七七师前哨部队遭遇，双方展开激战。一七七师初战日军，士气甚旺，五六个小时以后，不可一世的日军吃了败仗，败退到了张营村。一七七师的将土乘胜追击，包围张营村，进行严密布防，在两天的激烈战斗中，这些陕西冷娃多次向张营村日军发动进攻，决心歼灭日军，直打到敌人弹尽粮绝，鬼子认识到他们当初错了，过低地估计了这支地方杂牌部队的作战能力，于是就开始求降，并挂起了白旗，其实说是白旗，也不是旗，可能是一个低级军官的白衬衫，上面还有点点血污。

其实，鬼子使用的是诈降计，说是投降，其实暗地里等待援兵。由此看来，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把中国的国学《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学得很精通，的确不是纸上谈兵。很快，鬼子的缓兵就来了，是从运城用卡车运来的，比以前整整多了一倍，一千多个装备精良的鬼子来增援解救，在小姚、王西布防包围的陕军五十八团由于小看了鬼子的智商，猝不及防，仓促迎战，双方展开激战。鬼子的援军边打边向张营村被围困的鬼子靠拢，一七七师一时陷于被动。仅在福音堂门口战死的将士就有三十多人，攻进村的战士遭到敌人的前后夹击，只好突围撤出，到敬祥村集中。鬼子们看陕西军队处于弱势，高兴得笑了，说杂牌毕竟是杂牌，耍二球能行，军事战策彻底的不懂，可能看的兵书很少甚至就没有看过，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支部队在上战场之前，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农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更谈不上读兵书等军事著作了。吃了亏的陕西官兵痛将思痛，经过细心分析认为日军必定追击，一七七师于是就在临晋县的寺后村一带修筑工事，进行伪装，诱敌进入伏击圈。事实证明陕西军队的分析是正确的，果然不出所料，鬼子来了，很嚣张，根本就没有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鬼子的大队人马一头撞入陕军设在周吴沟的伏击圈，东瞅瞅，西望望，还没有灵醒过来的时候，枪炮声就响了，霹雳啪啦，轰隆轰隆的。伪装败退的一七七师将士掉转枪口与埋伏在两侧的六十团以密集炮火痛击敌人。当日军明白上当，为时已晚，直至被打得尸横遍野，大多丧命。　　

这一年的四五月份，正值台儿庄、徐州会战之时，山西日军兵力较弱，一七七师派出去的侦察兵探得，鬼子在晋西南各县的驻兵不多。陕西军队在首战张营告捷后，士气大振，接着乘胜前进，和日寇在吴王渡浴血奋战，北袭万泉，夜取河津，占领荣河，攻克虞乡车站，收复虞乡县城，袭取安邑，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共产党员、独立第四十七旅团长李家骥，率部在临晋县嵋阳镇一带屡建战功，英勇杀敌，逼使日军退守运城。西北军派往河东抗日的先遣部队渡河以后，先后收复晋西南的临晋、永济、猗氏、万泉、河津、荣河、虞乡、解县、夏县等十三个县，抗日首战取得巨大胜利。

台儿庄会战后不久，徐州也接着失守，日军东线战场压力减弱，急调兵力增援西线。日军不断把飞机、大炮及车辆、重兵调到运城，企图实现其侵占大西北灭亡全中国的计划。
    就在日军压境，河防危急的情况之下，蒋介石免去与共产党八路军关系和睦的的孙蔚如陕西省政府主席职务，把孙蔚如率领的西北军改编为第三十一军团，任命孙蔚如为军团长，下辖第三十八和九十六两个军，每军以一个师和一个独立旅编成，教导团和骑兵团编为军团直属部队。
    改编完成以后，蒋介石命令孙蔚如率领第三十一军团的在陕部队渡过黄河到晋南的中条山抗战，坚守中条山，保卫黄河。此外，还命令在晋东南抗日的赵寿山的第十七师)、许权中的五二九旅开赴中条山对日作战。原属孙蔚如部的警备一旅，留陕西守护河防，改归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指挥。考虑到东渡黄河的陕西军队力量薄弱，孙蔚如多次向蒋介石、蒋鼎文申请把警一旅调至山西中条山增强抗日力量，却没有获得批准。

关中平原的七月，酷热难耐。孙蔚如的第三十一军团的两个独立旅和直属部队教导团先由黄河西岸的朝邑经大庆关东渡黄河，到达永济县城蒲州。这时候，由于接到第九十六军李兴中军长报告，连日来太原的敌人不断用火车向运城、安邑一带增兵，敌机每日向以西以南地区侦察扫射，有南犯模样，孙蔚如于是命令：独立四十六旅集结在蒲州城东花园村一带，加速在尧王台至蒲州城间构筑工事，准备固守河防；独立四十七旅集结在栲栳镇一带，准备在解县、虞乡、永济以北地区对敌展开游击战，如果日寇大部南犯，就攻击他们的腹背，以协助守军作战；教导团沿南同蒲铁路向南布防在蒲州韩阳、区合、风陵渡一带；九十六军的一七七师沿中条山北在虞乡、王官峪、水峪、解峪、直岭、二十里岭守备。为了配合三十一军的抗日行动，留守陕西河防的原警备一旅王俊旅长奉命派遣警一旅第一团一部约八百余人，由团长张建平带领，也由大庆关渡河，守备永济县城，任务是“死守永济”，在建制上归独立四十六旅旅长孔从洲统一指挥。七月二十二日夜间，孙蔚如率军团部从朝邑经大庆关渡口东渡至永济南行，经韩阳镇进驻中条山西端的六官村。
    陕西军队渡河初期，在作战上仍归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指挥。过河不久，蒋介石电令第三十一军团改归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