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王燊老师(4)
辛亥革命网 2013-10-31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余品绶 查看:
老师说,这我不知道。但有一条,家里只准唸“xīn新”,不能唸“shēn申”。所以我每到一个新的环境,都要说明,“我叫王燊(xīn),(读)新旧的‘xīn新’。”
后来,我联想到陈寅恪先生的“恪”字读“què[确]”,而不读“恪守”的“恪[kè]”,于是拿这两个例子,问过不少中文系的人,但似乎都不能给出一个肯定可靠的答案。
然而事实是,王燊(xīn[新])被叫了九十几年,陈寅恪(què[确])被叫了一百二十多年,我们不能不依从、不能不尊重啊。
我不厌其烦地将老师名字中的“燊”字的读音标注出来,又郑重其事地写在这里,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一种怀念,一种追思:我的老师叫王燊(xīn),而不叫王燊(shēn)。
几十年了,我们都这样叫。您若说“武汉大学空间物理系有个王燊(shēn)教授如何如何”,不仅老师在天上不高兴,我们也会很不习惯,甚至有人一时还“会不过神”来,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至于“王燊(xīn)”的读法究竟还能延续多久,我真没有信心,因为遗体告别仪式上就已经有人读的是王“shēn[申]”了。
我的老师叫王燊(xīn)。
二 小时候最怕不叫的狗。后来长大了,就不怕了。
老师说:“小时候在家乡,最怕的就是不叫唤的狗。
说是不叫,但不等于不出声。你可以听得到从牠喉咙管里发出来的那种低沉的声音,不仅空气在跟着振动,连脚下的土地好像也在颤抖……确实怕人!”
听着听着,我感同身受,脊梁骨都在发紧。老师的话真是逼真传神哪!
停了一会儿,老师笑着又说:“后来,长大了,就不怕了。毕竟,只是一条狗罢了——不是狼,更不是老虎、鳄鱼——牠靠的还是人。”
这后面的话就使我很惭愧了。因为我生性怯懦无能,六、七十岁了,还是非常害怕“不叫唤的狗”,还是非常害怕牠们“从喉咙管里发出的那种低沉的声音”!
——“空气在跟着振动,脚下的土地也在颤抖……”
所以我傍晚散步,必拄一杖。理由很简单:防着那“不叫的狗”。
因为一旦被牠咬了,后果不堪设想!
畜生一个,您能跟牠去讲道理?
虽说现在好像也有与牠主人去讲理的地方,但一是“程序”复杂漫长得可怕,或许不等那“程序”走完,您的小老命就先已走完。二是,若那狗乃丧家之物,您又如之奈何?
三 理论上,我应该见过你的祖父。
老师很小就来到了省城武昌,小学读的是中华大学附属小学。因此,老师晚年就被推举担任了“中华大学校友会”的会长。
非常巧的是,也正是老师读中华大学附小那些年,我的爷爷正在中华大学教书——缘!
因此,正是靠了会长老师的联系和介绍,我得以认识了中华大学校长陈时先生的孙女陈家益女士——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