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祥门下思悠悠——缅怀冯玉祥将军

西安玉祥门

　　玉祥门为西安城墙主要城门之一，为纪念冯玉祥1926年解西安之围开凿。近日，我陪同来自家乡巢湖的朋友参观玉祥门，伫立高大宽阔的玉祥门下，凝望玉祥门三个大字，不由得勾起阵阵情思，想起家父生前讲述的“布衣将军”冯玉祥生平故事。

　　冯玉祥将军(1882—1948)，祖籍安徽巢县(今巢湖市)，是杰出的爱国主义者、可敬的民主斗士、著名军事家和政治家、中国共产党的真挚朋友。他一生历尽沧桑，充满传奇色彩，自幼投军，由一名清兵升为管带，早年参加辛亥革命滦州起义，历任旅长、师长、陕西督军、西北边防督办、国民联军总司令、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军委会副委员长等职，陆军上将军衔。他戎马一生，战功卓著，曾是蒋介石的拜把弟兄，后遭排挤出国，乘船回国途中因火灾遇难，安葬泰山。他治军严明，曾作《爱百姓歌》，歌词是：军人须知爱惜百姓，我之粮饷民所供。食民之膏衣民之脂，遇有祸患我们保。平内乱，御敌扰，不使百姓受苦恼。纪律严，名誉好，军民一体国之宝。他为人质朴，经常穿布衣便服，貌似平民百姓，深得官兵爱戴，有“布衣将军”之称。在他军旅生涯中曽四度入陕驻西安：1914年任旅长驻西安，1921年任陕西督军驻西安，1925年任西北边防督办驻西安，值得称道的是1926年任国民联军总司令率军援救西安，解西安之围。

　　1926年，北洋军阀刘镇华率军号称20万围困西安，爱国将领杨虎城与李虎臣合力守城，兵力不足万人，苦战八月之久，弹尽粮绝，战死、饿死、病死的军民愈4万人。危急之际，从苏联归国的冯玉祥组建国民军联军，率军援救西安，经过激战击败敌军，解西安之围，使古城重见天日，军民欢欣鼓舞，冯玉祥大名传遍三秦大地。解围后，军民为纪念牺牲的将士民众，在城内修建了革命公园，园内建忠烈祠(后称革命亭)，冯玉祥与于右任亲率军民安葬死难烈士，筑土成墓，立碑祭奠。1928年，民国陕西省政府和西安军民修复战争被毁城墙，在西门以北开门，命名玉祥门，旨在纪念冯玉祥的历史功勋。

　　冯玉祥生平故事颇多。听家父刘天麟说，抗战时期他任海军运输舰长时与冯玉祥将军有过交往，曾去歌乐山将军住宅拜访，深感将军为人仗义、刚正不阿，十分敬重将军，有过推心置腹的交谈，后遵照将军教导，于1945年抗战胜利后毅然退伍离职回乡。临行前去拜访将军，又有一番长谈。其时，将军反对蒋介石专横独裁、反共打内战的行径，说：“这样下去，国家搞不好了，你决定离开是正确的选择……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也待不下去了。”⑴将军送了一张穿布衣装的题名照片，诙谐地说：“你看，我早就不穿军装了。”⑵家父回乡后开办百货店，不久国民党兵败溃逃台湾，钦佩将军远见卓识。忽然有一天，家父看报后恸哭，家母问明后才知是冯将军于1948年9月于归国在途中遇难，遂在家中摆开香案，置将军照片于白花之中，焚香烧纸奠祭将军英灵。此后，家父常在家人和友人面前称颂将军，讲述将军生平轶事趣闻，如逐溥仪囚曹锟、自荐当保长等故事，很有趣味。

　　1924年，冯玉祥趁直奉军阀大战之机，率领部队进京发动政变，驱逐清废帝溥仪出宫，囚禁贿选上台的总统曹锟，召开政治军事会议，电请孙中山入京共商国是，孙中山接受邀请后发表了《北上宣言》，宣布对内打倒军阀，对外推倒军阀赖以生存的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接受中国共产党在《第二次时局主张》提出的召集国民会议的主张，史称“北京政变”。

　　抗战时期冯玉祥将军住在重庆市郊歌乐山，那里多为军政要员，普通百姓不敢当保长，他自荐当了保长，热心为公众服务。有一天，来了一连士兵，连长找他办官差，将军身穿蓝粗布衣裤，头缠白布，连长发火。他弯腰鞠躬说：“大人辛苦了，这地方当官的多，差事不好办，你们临时驻防，将就一些。”连长怒道：“你敢教训我，你这保长胆子可不小。”他笑答：“不敢，我从前也当过兵，但从不扰民。”连长问：“你还干过什么？”又答：“排长、连长、营长都干过。”连长又问：“还干过什么？”再答：“师长、军长也干过，还当过几天总司令。”连长端详后大惊，立正敬礼，赔罪说：“原来您是冯副委员长，部下该死，请处分。”他边笑边说：“大人请坐，在军委会我是副委员长，在这里我是保长，理应侍候大人。”连长诚惶诚恐，无地自容，匆匆退出。这个故事在将军故乡巢县广为流传，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山东泰山建有冯玉祥先生纪念馆，巢县夏阁镇竹柯村也有冯玉祥故居纪念馆。冯玉祥故居纪念馆于1988年冯玉祥诞辰106周年之际，开辟《冯玉祥将军生平事迹陈列馆》，对外开放。室内陈列有毛泽东、朱德题赠的挽帐两幅，周恩来题写的祝寿词及冯玉祥生平事迹照片、手迹、遗物等。院内有冯玉祥花岗岩全身塑像，故居门首悬有赵朴初题写的“冯玉祥故居”匾额。1989年5月被安徽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每逢节假日，参观人群络绎不绝。今在西安参观玉祥门，心头涌动思念之情：玉祥门前思将军，戎马生涯百战身，历尽沧桑多传奇，巍巍功德铭人心。

　　参考文献：

　　⑴⑵ 刘平贵，皖江辛亥风录，“布衣将军”冯玉祥照片的故事，中国国际文艺出版社，2014年4月。

　　注：作者刘平贵，安徽巢湖人，中共党员，退休干部，陕西省水文局原副局长、高级工程师、陕西辛亥后裔联谊会副会长、中国科技交流研究中心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