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护法战争时期的孙中山(3)

　　孙中山在梧州决定改编北伐军，许崇智部为第一军，集中广西昭平；李烈钧部为第二军，集结桂林；李福林部为第三军，北上韶关待命。6月18日，孙中山从梧州向南宁进发，并在南宁作了安排。

　　10月29日，孙中山第二次驻节梧州，并将北伐大本营在梧州停留半个月。孙中山在梧州对国民党员发表演说，进一步宣传革命思想。他说：“吾党之三民主义，即民族、民权、民生三种。此三种主义之内容，即可谓之民有、民治、民享，与自由、平等、博爱无异，故所向功。”他特别指出：“现在梧州之革命党方始成立，到会诸君亦不过一二百人，究有何法可以制服几百万人?机关枪、过山炮都不可能，惟革命主义为可能耳!”他希望，“我们革命党人主足于此，必须做出一个真正的中华民国出来” [注21]。

　　孙中山在梧州安排了军事部署，拟将北伐军从六个方面集结。(一)许崇智部1.6万人；(二)李福林部0.8万人；(三)黄大伟部0.7万人；(四)黔军0.6万人；(五)驻湘鄂滇军2.2万人；(六)驻湘鄂川军4万，全部约10万人，分别开赴北伐前线。孙中山作了安排以后，即于11月15日离梧州去桂林，准备北伐。

　　孙中山到达桂林后，即将大本营移此，并委任了北伐各军总司令，准备出师湖南，北伐中原。但是，身兼粤军总司令、军政府陆军部总长、内政部总长、广东省长以及国民党广东支部书记等多种重要职务的陈炯明，却与北洋军阀相勾结，反对孙中山北伐。致使孙中山北伐事业受到严重影响。孙中山不得已改变北伐计划。于是1922年4月16日，孙中山第三次驻节梧州，并在这里召开军事会议，决定将大本营移往韶州(韶关)。从韶州出发，进军江西。孙中山在军事会议上说：“我们已经没有后方了。在桂林时，没有后方；现在到梧州来，也还是没有后方，我们只有以广州做后方，从韶关出兵。” [注22]向江西进发。由于陈炯明的干扰、破坏，孙中山不得已免去了陈炯明的军政府内政部总长、广东省长两职，保留其陆军部总长、粤军总司令职务，后又免总司令职，以示警告。然而，同一时期，北洋直系控制的北京政权，却任命陈炯明为两广巡阅使，以进一步收买陈炯明。

　　5月6日，孙中山赴韶关督师北伐。北伐军向江西进军，初期进展顺利。如果不是陈炯明的不断破坏，北伐的胜利进军是可能的。6月1日，孙中山不得已返回广州，希望挽救危局。然而到6月16日，陈炯明终于完全叛变了孙中山，第二次护法战争也就不了了之。第二次护法战争又以失败告终。

　　从上述可知，梧州在孙中山第二次护法战争中所处的特殊地位，是不可忽视的。

　　四、两次护法运动的历史启示

　　孙中山领导的两次护法运动的失败，究其直接的原因，都与西南军阀的干扰和破坏息息相关。在第一次护法运动中，由于滇、桂系唐继尧、陆荣廷的干扰和破坏，导致了运动的失败；在第二次护法运动中，由于粤系陈炯明的破坏和背叛，更造成了惨重的失败。孙中山的实践，在两次护法运动中的实践，得出的一个重要历史启示就是：革命如果不依靠革命的力量，不依靠人民群众，单纯地利用一派军阀去打倒另一派军阀，即使是披着“革命”外衣的军阀去打倒反动的军阀，也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当然，我们并不笼统地反对利用敌人的矛盾，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去攻击主要的敌人。但是这里有一个立脚点问题，这就是说，不能把立脚点的重心放到这一派或那一派军阀身上。

　　两次护法运动给孙中山的启示和教训都是很大的。失败，即使他一度绝望，又使他觉悟到为了改造中国必须寻求新的力量，寻找新的道路。“陈炯明的叛变断送了护法运动的'黄金时代'，却同时奠定了孙中山和国民党另辟革命新路的转折点[注23]。”正如毛泽东说：“孙中山在绝望里，遇到十月革命和中国共产党。孙中山欢迎十月革命，欢迎俄国人对中国人的帮助，欢迎中国共产党同他合作。”孙中山沿着这条新的道路走下去，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新的伟大的贡献。

　　注释：

　　1. 《建国方略之三》，见《孙中山全集》，第6卷，中华书局1985版，第413页。

　　2. 《就任海陆军大元帅布告》，见《孙中山全集》，第4卷，中华书局1985版，第140页。

　　3. 《致西南六省各界电》，见《孙中山全集》，第4卷，第111页。这里所说西南六省，指云南、四川、贵州、广西、广东、湖南，是北洋军阀势力尚未达到或尚未完全达到的地区，即西南军阀所在地区。

　　4. 程潜：《孙中山南下护法后广东内部的斗争》，见《孙中山三次在广东建立政权》，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36页。

　　5. 《马凤池密报》，《近代史资料》1978年1期。

　　6. 《决心自主复上海张镕西等电》、《阐明四义拥护约法通告京内外电》、《再以反对非法内阁通告京内外电》，见《会泽靖国文牍》，第1卷，第35～39页。

　　7. 文公直：《最近三十年中国军事史》，2编，上海太平洋书店版1930版，第380页。

　　8. 《唐继尧解释不就元帅职原因密电》，见《护法运动》(中华民国档案资料丛刊)，档案出版社1993年版，第423页。

　　9. 《民国日报》1918年1月17日。

　　10. 《辞大元帅通电》，见《孙中山全集》，第4卷，第471页。

　　11. 《护法运动》见《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丛刊》，第509页。

　　12. 《建国方略》，见《孙中山全集》，第6卷，第158页。

　　13. 《复彭素民函》，见《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163页。

　　14. 何香凝：《我的回忆》，见《辛亥革命回忆录》，文史资料出版社1981年版，第28页

　　15. 《民国日报》1920年10月12日。

　　16. 《就任大总统职宣言》，见《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532页。

　　17. 《命陈炯明讨伐陆荣廷陈炳焜等令》，见《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555页。

　　18. 《在梧州军事会议的演说》，见《孙中山全集》，第6卷，第i00页。

　　19. 《致海外同志书》，见《孙中山全集》，第6卷，第555页。

　　20. 《在梧州群众欢迎会的训词》，见《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618页。

　　21. 《在梧州对国民党员的演说》，见《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627～630页。

　　22. 《在梧州军事会议的演说》，见《孙中山全集》，第6卷，第100页。

　　23. 莫世祥：《护法运动史》，第301页。

　　24. 《论人民民主专政》，见《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4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