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辛亥革命在成都的片断回忆(2)
辛亥革命网 2011-09-06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叶良一 查看:
兵变发生时,我随起义的新军师长严俊,率驻凤凰山的新军炮兵一个营,在东较场现场警卫。兵变刚开始,我即奉同盟会会员、师长严俊的命令,“率领炮兵营,由东较场入城平叛,要首先保护藩库。”当我率队赶到藩库街,眼见库银已被抢劫一空,银元散落遍地。即刻,我又奉师长命令去坚守新成立的四川军政府所在地——皇城,因为当时它是四川辛亥革命的总司令部。
一路上,我看到清巡防军十几营骑兵,由东较场冲出去,正在成都市内各街道放火,抢掠,将房屋烧毁,财物洗劫一空,下一步目标,必将进攻皇城。
果然不出所料,我刚赶到盐市口附近,清巡防军正在尽情抢劫商店和民宅,三洞门紧闭的皇城,已危在旦夕。当时正处于分不清敌我之中,我便当机立断,冒险率炮兵马车队,避开锋芒所向的三洞正门,迂回到皇城侧翼,出奇不意地进入,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准备战斗。
战斗开始,炮弹在一遍草原铁骑中开花,把敌人打得措手不及,皇城楼下,骑兵乱作一团,敌军进攻了七天,我一直坚守了七天,直到把巡防军打出成都去。
兵变当晚,辛亥革命的发源地成都,革命领袖人物都安然无恙,他们都坐在都督府议事堂里,争论斗争的方向,争辩革命的策略,讨论四川军政府的领导权,是否掌握在革命党手里等军政大事。
目睹当时局面,我向吴玉章和张澜先生提出建议“将孙中山先生的在川代表董修武,推上四川军政府的领导职位后,他要有实际权力,才能贯彻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四川军政府应实行军民分治,政务处要专司民政和财政之责”,吴张两人深为赞许。吴玉章对坚守皇城的新军官兵讲话,并鼓励我们说,“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在革命的关键时刻,谁是真革命,谁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革命,我们新军的革命官兵,心里最清楚。”
事变第二天,1911年12月9日,我和坚守在皇城里的新军官兵们(都是同盟会会员)一致要求改组上个月底,刚成立的四川军政府,实行军民分治,一致推举同盟会会员尹昌衡、罗梓青为正、副都督,董修武为四川政务处总理,兼民政、财政总长。
1911年12月10日,在吴玉章、张澜等同盟会领导人的策划和周旋下,这一要求得到实现,从此,四川的行政权力实际上由同盟会四川省支部书记、四川政务总理董修武掌握。
我记得当时,冬雾初来,笼罩在成都上空,从早到晚,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彩,一遍灰暗,浓雾还未驱散,又下起了蒙蒙细雨,离地面十二米高的皇城上,吹来了阵阵寒风,拍打在新军起义官兵早已被雨水淋湿而又十分单薄的军衣上。我警惕地走在城楼上低头思索,专心地在城楼上用望远镜观察敌情,煽情地鼓动革命军的战士。我年轻的双眼里饱含着泪水,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苦难的祖国和四万万同胞,能够自立于世界,不再受各国列强欺凌;为了推翻封建主义的旧制度,建立共和国的新社会;为了实现民主、民权和民生,实现耕者有其田的革命目标,我们只有决一死战。为了建功立业,寻求个人前途,我们也只有决一死战”。
此时,在全国还未彻底动摇清王朝的封建统治基础,北京朝廷派钦差大臣端方率清军主力正从湖广入川征讨,以它的全部力量,同推动中国社会前进的革命党抗衡。
此时,北京大清朝的皇帝还未逊位,南京的中华民国尚未建立,孙中山先生还在海外进行革命活动。
这一切表明,辛亥革命刚刚开始,正处于决战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