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辛亥革命在成都的片断回忆(3)
辛亥革命网 2011-09-06 00:00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叶良一 查看:
接连几天,根据敌情,我随时调整战斗部署,将开炮时间调整到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有效发挥了炮兵对付骑兵的威力。我组织以炮兵轰击为主,挑选骑兵弓箭手作狙击射击,以原守备部队步兵抛砖头石块等合成作战方案,浴血奋战,拒顽敌于城墙之外。
此时,成都是举目凄凉,闭城隔绝,六七日来不辩昼夜,我和所有参加起义的同盟会员官兵一样,不敢闭一下眼睛,眼眶里都布满了血丝。我们革命党官兵血肉模糊的身躯,被分不开的汗水、雨水和血水浸透着。那时我们都还年轻,都盼望中华民族能够得到解放,回家人人有田种。
战斗到伤亡一半后,我们组织了敢死队坚守。在关键时刻,成都市民夜晚送粮送水,搬运砖头石块到皇城,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终归打退了敌人每次疯狂的进攻。
值得一提的是,辛亥五年后,即1916年秋,因讨袁护国战争入川的蔡锷将军去上海治病,滇军军长罗佩金临时代理蔡将军的川督,罗却掠夺四川盐税,立川酿祸,造成川滇交战。1917年4月18日罗督率大军困守在坚固的皇城内,因缺乏粮草,仅五天后,4月24日就被川军军长刘存厚攻破而惨败,罗督也被击毙,云南督军唐继尧不得不续派顾品珍、赵又新率两个军来援,演绎出旷日持久的川滇大战。
而此次事变中,成都千年的皇城,是辛亥革命刚开始,成立的四川军政府所在地,是革命的心脏,在成都市民的大力支援下,我才能坚守,未受到叛军即清巡防军骑兵的洗劫。
几天后,辛亥革命中四川最高军政长官,继任都督尹昌衡发布了命令,表彰我在“十二月八日(农历十月十八日)兵变中,率新军炮兵,坚守皇城七日,四川军政府未受到叛军洗劫,维持省城秩序有功”,同时任命我“由炮兵连长晋升炮兵二营少校营长,直隶四川军政府的都督府,驻扎省将军衙门。”
三、赵尔丰之伏诛
1910年,正当满清末年,赵尔丰以川藏边务大臣署理四川总督部堂,于宣统三年春抵成都,正值四川保路风潮,赵以应变无方,与人民为敌,演成军民交战。他勒令解散川汉铁路股东代表会议,逮捕省咨议局议长蒲殿俊和议员罗伦,字梓青等八人,又击毙请愿群众数十,因而民情激昂,争取川汉铁路收归国有,不达目的,势不休止。及到抗粮抗捐,罢市罢课,直到各路同志军兴起,他仍不抚顺民意,还严令巡防军与新军出击作战,数月来巡防军失利,新军由龙泉驿阵地起义到重庆,响应孙中山的民族革命。10月武汉独立,促成四川反正,12月8日在成都,四川军政府成立,方庆战事告终,与民更归,而赵尔丰见大势已去,心怀叵测,只将总督印信交出,并向军政府提出要挟,“统率巡防军四十营再驻川边,以资镇摄,所有军饷,仍由四川军政府支应”。他又密令部将付华封调集所部防军与藏军扼守打箭炉一带,以观事变。在这种情形下,川乱未已,革命前途亟亟可危。
当时的唯一出路,是改编巡防军,因他们与民军即保路同志军作战数月,情感亦不融洽,四川军政府新任都督蒲殿俊不得已,召集驻省巡防军在东较场讲话,点名发给恩饷,初开言,而巡防军鸣枪哗然,遂演成12月8日(农历十月十八日)兵变,目标首先向藩库劫银,然后在市内各街道焚烧抢掠,接连三昼夜不停,所有市民大公馆及军政界官游四川之客籍官吏无一幸免。成都全城举目凄凉,闭城隔绝,六七日来不辩昼夜,在此关键时刻,都督蒲殿俊逃匿,幸我坚守皇城未动,军界的同盟会员尹昌衡,议员罗梓青等出面向全市军民演讲,听众为之泪下,遂另行重组四川军政府于旧皇城,军民众推尹昌衡为都督,罗梓青为副都督,一面演说安民,一面恢复交通秩序,市内各街办民团,修木栅栏以图自卫,保路同志军亦纷纷入城,与民团联防警卫成都。
此时,对赵尔丰拥兵要挟一节,由各路同志军首领,不择手段,用哥老会沟通旧督署防军,到了时机成熟,双方妥协,最终军队、警察、民团三股势力联络一气,于1911年12月下旬(冬月初)由陶泽崐(系凤凰山新军司务长)率领,一拥而至督署,将赵尔丰生擒到皇城,四川军政府都督尹昌衡即召开军民大会,将赵尔丰交民众裁判,顿时喊杀声与鼓掌声响彻云霄, 陶泽崐一刀将赵之头截下,随即照相存纪。
此次沟通联盟的负责人张鹏午(赵总督署的警卫,巡防军什长,四川西充县人)立即升任汉军统领,自此驻成都的巡防军才得以改编,但是付华封仍率大部巡防军驻扎川康道上,都督尹昌衡不得不亲率大军向川藏边境讨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