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与测绘(4)
辛亥革命网 2011-12-01 00:00 来源:中国测绘杂志 作者:范俊劼 查看:
据他回忆,1956年曾做过一次调查,当时健在的测绘学堂学生还有甘绩熙、徐文化、罗锦、喻育之、李西屏、傅希奕、彭亚杰、潘祖谟、万煜斌、魏国楷、陈健、钱步青、程贤礼、沈震、熊佐周、汪从泽、刘邦钦、童愚等十余人。到他年近百岁时,则知道的只有他和傅希奕(1989年4月15日去世,享年102岁)两人了。他曾经把长寿的经验写成“三字经”:“夙光好,夜寂早;早餐好,晚餐少;读读书,看看报;常笑笑,莫烦恼;勤为福,恒常要;忙到老,寿到老。”他还对儿女说:“我之所以长寿,首先在于无愧于心,不损人利己,不假公济私,不取非分之财,于心无愧而自安。”
1993年3月14日,喻育之老人胸佩“天下为公”的徽章,在汉口家中无疾而终。
测绘先烈百世流芳
除李西屏、喻育之外,测绘生中还有许多值得一书的人。如测绘学堂的“首席代表”方兴,起义前曾绘制了武昌地图,起义发动时冒着生命危险奔走联络。在阳夏战争中,工程营的将士公举他为管带,他推辞不就却甘当敢死队队长,带领工程营士兵一起出生入死。论功行赏时他和李西屏一起被列为辛亥革命有功人员甲等,电调入京授予陆军部高等顾问官,他却以介子推为榜样,淡泊名利。他于1914年在北京“积劳身故”,年仅26岁。甘绩熙除有前文所书的壮举外,后来还在分期登载于《大汉日报》的《躬与辛亥武昌首义与阳夏鏖兵之经过实录》中自豪地回忆:“予是时虽肄业陆军测绘,习专门测量,非予志也。课余辄访诸同志朋友,相与纵谈时事,并研究军事学,以为异日之用。予胸怀爽直,不善含蓄,好武勇,喜任侠,居恒谬以豪杰自期许。友人有以‘小拿破仑’戏呼予者,予大乐,欣欣者累日焉。”辛亥革命后,甘绩熙因战功被孙中山授予陆军少将。另据测绘生童愚回忆,他的同学朱树烈在起义前期总是身负刀枪不离黎元洪左右,俨然如周仓之于关羽,所以当黎元洪大权在握时,朱树烈在湖北是审计处长,在北京总统府又总揽庶务。
但辛亥志士中能够发达的只是少数,用李西屏的话说就是:“顾念先烈,身已殉国,与国民同其永久。后死者则寥落辰星,桑榆暮景,凄凉落寞,其间贫病以死者有之,郁郁而已者有之,奔走逃遁不得保其安宁者有之,与世两忘隐匿岩穴者有之,归耕陇亩啸傲山林者有之,与渔樵糜鹿为友,商贾负贩为邻者有之,总之潦倒者多,亨达者少,言之慨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默默无闻而生平事迹无法考证,回想起来让人不胜唏嘘。
当然,100年前的武昌不光是刀光血影,也有一些让人感动的温情故事。1899年初,杨守敬应张之洞之邀到武昌两湖书院任地理教习,同时继续编制《历代舆地图》。1902年,杨守敬任勤成学堂总教长,在武昌菊湾买了一所破屋,改造后建成观海堂书楼,将黄州邻苏园藏书悉数迁入。1911年,杨守敬的《历代舆地图》在武昌全部出齐,这在中国地图史上是一件大事。起义爆发后,杨守敬本来不肯远避,但时有三人持枪入屋声言“借盘费”,举家受到恐吓,不得不撇下他所钟爱的图书仓促避居上海。幸运的是,当时都督黎元洪应日本驻汉口领事寺西秀武之请,发出了保护杨守敬藏书的告示,文曰:“照得文明各国,凡於本国之典章图籍,罔不极意保存,以为国家光荣。兹查有杨绅守敬藏古书数十万卷,凡我同胞均应竭力保护,如敢有意图损毁及盗窃者,一经查觉,立即拿问治罪。杨绅系笃学老成之士,同胞咸当敬爱,共尽保护之责,以存古籍而重乡贤。”这使杨守敬深受感动。其实,追根溯源,杨守敬所在的书院和测绘学堂同源于张之洞开办的文武学堂,这些故事,都可以说是与测绘和地图有关的佳话吧。当然,在中国测绘史,特别是近代以来的测绘史上,武汉从来不是一个缺少大事件和佳话的地方。
在武昌起义的感召下,中国各省纷纷响应,其间也发生了不少与测绘有关的事情,如江西陆军测绘学堂学生就是光复南昌的重要力量。限于篇幅,在此不一一详述。
鲁迅先生曾经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这样写道:“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亮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辛亥志士就是这样的勇士,他们“肩住了黑暗的闸门”,以血肉之躯打开了中国进步的大门。100年前,那些激情燃烧的测绘生们不仅冒着枪林弹雨冲锋陷阵,还以测绘技能为革命成功作出了特殊的贡献,这不仅是中国测绘史上壮烈的一幕,也是中国历史上壮烈的一幕。他们的事迹和精神,是我们炎黄子孙,特别是测绘后人所不应该忘记的。
今年3月,在辛亥革命100周年到来之际,湖北省测绘学会举办了“湖北测绘和辛亥革命”征文活动。我希望,这样的活动能再多一些,让测绘先烈的英雄事迹为更多的人所了解和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