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俊口述之“陈炯明叛变”(2)

辛亥革命网 2010-12-01 00:00 来源:马超俊、傅秉常口述自传 作者:马超俊 傅秉常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陈炯明叛变后,总理宽大为怀,派吴稚晖、李石曾、汪精卫、白映斗(五台人)到惠州小西湖百花洲劝陈写悔过书,陈态度顽强,坚持不肯。曾

  5. 叛变经过

  六月十四日,我得工会密报,叶举侦探长黄福生连日积极行动,叶部机关枪队,已密布交通要道。下午二时,我去观音山粤秀楼晋谒总理报告,总理不以为然。下楼时,往吊桥,遇廖仲恺,告以叶举、洪兆麟、李云馥等,调兵遣将,甚为频繁,有一触即发之势。廖故示镇定,但已显露恐惧之色。并对我说:“万不可听信谣言,自相惊忧,妨害大局。”

  十五日,居正、马君武去白云山访叶举,传达总理推诚相与之意,叶举佯允服从。当日下午,秘书长谢持已知陈部密谋,秘书林直勉兼广东电报局长,亦检获陈部密通北政府证据,同时报告总理,恐粤军有不轨行动,宜速离公府,以防反侧,总理拒绝。夜间三时(十六日晨)洪兆麟已率队包围总统府,总理仍坚持不去,经林直勉、林树巍等数人强挽出府。此时各重要街口皆已布满步哨,不能自由通行,总理单身走至财政厅前,恰遇洪部大队,乃杂人队中同行。总理临变镇静异常,从容不迫,洪部以为同事,亦不查问。至永汉马路才脱险至长堤,安抵海珠海军总司令部,与海军总司令温树德等同登楚豫舰,召集各舰长,决意戡乱定难。

  6. 营救孙夫人

  当天夜里,我得到陈部叛变的消息,即偕余妻沈慧莲女土趋往粤秀楼营救总理,虽冲过叛军数条防线,然终被阻,不能进入。天亮后,我打电话给总统府卫队长马湘(系我的族侄)与黄惠龙,我问:“总理在那里?”他们说:“已经脱险了!”“夫人呢?”“还在粤秀楼。”我嘱他们二人,务必尽力与敌人周旋,乘隙保护夫人向附近水母湾马伯麟家突围。同时我又电请广州卫戍司令魏邦平,迅速设法营救夫人。十六日下午三时,马湘、黄惠龙护送夫人突围逃去,惠龙中途被冲散,四时,马湘与孙夫人到达马伯麟家。我闻讯后,立偕余妻驰往,留余妻随侍孙夫人,我即赴沙面与工部局巡捕长吴有、副巡官姚昌等商洽奔走接应办法。继又返马伯麟家,请孙夫人改着黑色纺绸衫裤,与余妻并肩步行,我做前导,马湘殿后。行至濠畔街十三行杉木栏,孙夫人体力渐感不支,举步维艰,这时突有人呼喊“宋庆龄”者,我急中生智,找到一付肩舆,供夫人乘坐,至沙面西桥闸门,遇有叛军十余人赶来,喝令停止检查,吴有、姚昌正在门闸等侯,立启闸门,我们迅速进入,即刻将闸门关闭,总算化险为夷,又逃出了一关。

  十七日晨,我到岭南大学访钟荣光校长,设法营救孙夫人出险。适孙哲生与美籍顾问努文先生赶来,乃共同商定营救办法,借电船一艘,驶至沙面,由余妻及马湘伴夫人登船,冒枪林弹雨,折返岭南大学,再由我与努文先生一同登船护送夫人至黄埔永丰舰,与总理团聚。

  7. 十万悬赏

  我将孙夫人救出后,即集中全力,策动工人,配合戡乱工作。陈炯明鉴于驱逐桂系之役,工人发挥了最大的力量,认为必须将我逮捕,始足消弭工人主力。乃悬赏十万元,购线搜缉。七月二日,我正在自来水厂召集穗垣各工会领袖开会,被陈侦悉,秘密照会英、法领事,派遣大批军警,包围自来水厂,将闸门关锁,使人无法逃出。军警直入会议室,余妻沈慧莲躲入门后,其余在场十六人,全部被捕,交吴有、姚昌二人看守。吴、姚为我的老友,乘机以余妻补我的空缺,我即从窗口跳出,爬上水塔,至第四层,向下眺望,见军警层层密布,真是插翅难飞。当时抱着杀身成仁的决心,从四十八尺高的水塔上跃下,落在游泳池走廊之旁,仅昏晕片刻,毫发无伤,可称奇迹。清醒后,军警并未赶来,乃跳入游泳池内,游水数码,至岸边,适有泳客所遗空牛奶瓶四只、毛巾两条,即伪装游泳池雇工,以毛巾捆扎奶瓶,携之向水池便门走出。至马路口,被军警发觉,持枪追来,正危急中,恰遇一商店伙友,穿着黑纺绸衣裤,跟我的服装完全一样,带有大批现钞,看到我跑,认为有强盗追来,也落荒而逃。军警误认他就是我,乃向之穷追,我则乘机逃入救火局后面厕所,此时忽然阴云密布,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如有天助。我乘军警防范稍懈之际,再逃至鲁麟洋行仓库,管理人将我藏于箱内,屏息噤声,达数小时。十点半钟,巡捕果来搜查仓库,幸未发现。至深夜,姚昌跑来慰问,并雇小艇一艘,叫我僵卧艇内,伪装患急症暴卒者,偷渡至白鹅潭,继到花地,即转往黄埔,登永丰舰谒总理,报告广州工人运动的情形与逃亡之经过。本拟即返广州,继续策动工运,总理认为危险太大,坚嘱暂留舰上。当时蒋公中正赴难来粤,日侍总理左右,故得时相过从。未几,局势恶化,海军携贰,必须另辟途径,完成革命大业。乃由蒋公、汪精卫、陈群、黄惠龙、马湘、陈煊、赵植芝与余八人,及数名卫士陪同总理离永丰舰,迳赴上海。

  8. 霞飞路不欢之宴

  民国十四年三月十二日,总理在北京逝世,灵榇暂停于西山碧云寺,并保存总理生前衣物。八月初我随孙哲生先生到达上海,十七日,黄大伟邀宴,并且说纯系为我们洗尘,绝没有外人参加。当天中午我与孙哲生如约到达霞飞路黄宅。进入客厅,陈炯明、马育航竟赫然在座,始悟此系黄大伟有意之安排,俾使双方言归于好。当时情形甚为尴尬,彼此寒喧后,陈嗫嚅而言:“我一生最遗憾的事,是背叛了中山,而且在其临终时,也没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解释误会,实感衷心难安。”言下不胜伤感。我怫然作色说:“死者已矣,夫复何言?”立即拉着哲生走出,结果不欢而散,饭也没有吃成。我认为这并不是个人的仇恨,而是国家的仇恨,私谊方面尽可通融,而出处大节,分毫不能马虎。

  记得陈炯明叛变后,总理宽大为怀,派吴稚晖、李石曾、汪精卫、白映斗(五台人)到惠州小西湖百花洲劝陈写悔过书,陈态度顽强,坚持不肯。曾几何时,今突然表示忏悔,真是“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平心而论,陈操守尚佳,廉洁自持,其在广东施政,如禁烟、禁赌、民选县长各项,皆颇着成绩,粤人对他的印象良好,亦非偶然。可惜他缺乏中心思想,一朝铸成大错,致百身莫赎。如果他能一心一意拥护总理,则总理视为心膂股肱,畀依之殷,他人岂能望其项背?则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继承总理衣钵者,会彼其谁?若然,以后的局面,或将完全改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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