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与袁世凯之间的合作与对抗
辛亥革命网 2013-03-01 00:00 来源:团结报 作者:李雪峰 查看:
载沣与袁世凯是宣统朝最为重要的两个人物。载沣在宣统朝的大部分时间里,以监国摄政王的身份执掌朝政;袁世凯虽在载沣之初就被开缺,但他对政局的影响始终没有停止过。二人之间的关系对于宣统朝的政局以及大清王朝的命运有着重要影响,而有关二人之间关系的专门论文尚付诸阙如,笔者不揣浅陋,就二人之间的关系谈一点肤浅的看法。
从政治敌手到试图合作
光绪三十二年官制改革,慈禧令载沣参与,意在让其与瞿鸿禨等牵制奕劻、袁世凯,达到政治力量的平衡。在官制改革的过程中,年轻气盛的载沣与袁世凯发生了一场激烈冲突。
袁世凯致其兄袁世勋的书信中描述了冲突的情况,他说:“本月初六奉诏入京,在政务处共议立宪,弟主张立宪必先改组责任内阁,设立总理,举办选举,分建上下议院,则君主端拱于上,可不劳而治。不料醇王大起反对,不辨是非,出口谩骂。弟云:‘此乃君主立宪国之法制,非余信心妄议也。’振贝子亦云,他曾出洋考察立宪国,政治井然,皆由内阁负责任所致。醇王闻言益怒,强词驳诘,不胜,即出手枪拟向余射放,幸其邸中长史深恐肇祸,紧随其后,见其袖出手枪,即夺去云。就此罢议而散,弟即匆匆返津。”
冲突的根源是袁世凯意在通过设立责任内阁进一步扩充权势;设立责任内阁势必削弱皇权,载沣从维护皇权出发,自然视袁世凯为仇雠。这场冲突严重恶化了载沣、袁世凯之间的关系,二人从此都心怀芥蒂,最终也没有化解这段仇怨。光绪三十四年八月二十日袁世凯生日这天,北京达官显贵纷纷登门祝贺,唯独载沣、载涛兄弟没有到场,可见载沣对袁世凯的厌恶和敌意之深。
慈禧死后,袁世凯接受载沣执政的现实,想释去前嫌,与载沣合作。他在致其弟袁世彤的信中说:
“皇上已于二十一日酉刻龙驭上宾,余奉懿旨于半夜入宫。太后本在病中,受些惊恸,愈形沉重,召余至榻前,亲受懿旨,立载沣之子溥仪继承大统,深恐宗室懿戚中有异议,命余在宫中弹压,哪知延至次日辰刻,余在醇王府中商承大统事,忽见内监奔来,报称:‘太后驾崩,有遗命请王爷与袁中堂入宫,共襄大事。’余与醇王虽有夙嫌,当时事到临头,只得尽释前嫌,同行入宫。由醇王福晋亲送新皇帝入宫,举哀即位,年才四岁,遵太后遗命以皇父醇王为摄政王,抱新皇帝登基,受百官朝贺。”
袁世凯想要释去前嫌,与载沣合作,那么载沣又作何打算呢?载沣执政后,虽对袁世凯有所冷遇,但还是施以优容。十一月二十六日,载沣以宣统名义,连发三谕,大加封赏,被赏的王公大臣达三十一人,其中袁世凯赏加太子太保衔。赏用紫缰。此次封赏是载沣执政后为稳固统治安定人心而采取的重大举措,从中可以看出,到这个时候载沣并没有处置袁世凯的打算。载沣的意图是既限制袁世凯,又使用袁世凯,与袁世凯进行合作。
奕劻、袁世凯的政敌本来希望载沣执政后能够对奕劻、袁世凯大加裁抑,甚至杀掉袁世凯,没料想载沣非但没有对奕劻、袁世凯加以处分,反而施以优容,不免大失所望,纷纷进言上书,要求处置袁世凯。载泽、善耆等对载沣说:“此时若不速作处置,则内外军政方面,皆是袁之党羽;从前袁所畏惧的是慈禧太后,太后一死,在袁心目中已无人可以钳制他了,异日势力养成,消除更为不易,且恐祸在不测(大意是说袁心存叛逆)” 在载泽、善耆的撺掇下,载沣决定处置袁世凯。载沣初拟杀掉袁世凯,遭到奕劻、张之洞的反对。奕劻的话特别令载沣泄气,他说:“杀袁世凯不难,不过北洋军如果造起反来怎么办?” 就在载沣犹豫不决之际,御史赵炳麟、给事中陈田闻风奏劾袁世凯。赵炳麟奏称,袁世凯“机械变诈,善构骨肉”,“包藏祸心,罔知大义”,并云“昔人云:破山中贼易,破朝中朋党难,自古已然,于今尤甚。善为治者,整纲饬纪,防患未然。今日袁世凯党羽虽多,幸皆富贵利达之人,世凯一出军机,必皆解散,若待其党根底固结,谋定后动,他日监国摄政王虽欲去之,亦无可如何。至是时,惟有敢怒不敢言,俯首听其所为而已。” 陈田则奏称袁世凯“枭桀之才,机诈之谋,揽权独工,冒进无等”,“势倾中外,疆臣多其党羽,此后无人敢与龃龉,势将指鹿为马,变黑为白”,又称袁世凯“久握军符,恃兵而骄”,“入议官制,气凌朝贵,动摇枢臣,颇有唐室藩镇朱温入朝之风”,“尾大不掉,可为寒心”。奏上,载沣决定严惩袁世凯。上谕已经拟好,有“跋扈不臣,万难姑容”八字,准备将袁世凯褫职编管。后架不住世续力为袁世凯开解,载沣又改变主意,将袁世凯开缺,令其回籍养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