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后的上海农村(3)

辛亥革命网 2011-08-31 00:00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戴鞍钢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作为一次改变中国历史发展方向的社会革命,即使没能促成中国农村的大变革,也不会对一些地区特别是临近革命重心所在的农村全无影响和促

     随着工业的发展,人口增长迅速,给农村经济作物的扩种提供了有利的契机,在市郊农村相继出现一批蔬果专业产地。其生产无论是作物品种的选择,播种茬口的多寡,还是经营时间的长短,大体上都受商品价值规律的制约。宝山县农村,“菜圃之成熟,岁可七八次,灌溉施肥,工力虽倍,而潜滋易长,获利颇丰。凡垦熟之菜圃,地价视农田几倍之。邑城内外业此者甚多,各市乡近镇之四周亦属不少”。上海县,“洋葱,外国种,近因销售甚广,民多种之”;土豆,“每亩收获少者三四十担,多者七八十担。吴淞江、蒲汇塘两岸间,种植甚富。近十余年来,为出口物之大宗”。

     市场需求的扩大,势必对蔬果及诸如花卉等特色农产品的生产,提出规模经营的要求。嘉定、宝山等县的经济作物在原有基础上又有新的发展,“菜花、生菜向为南洋群岛及广东等省产品,始则试种,今则产量增加,并有专业蔬果者用汽车装运售供沪地之需要,其栽种花树出售或租供者亦渐增加”。市场的需求,还推动了上海地区农村的畜牧业从无到有,发展壮大。在宝山县,“风气所开,亦渐有设立场厂专营畜牧之利者”;其中原籍福建的何拯华于1916年留学毕业返国,在彭浦创设江南养鸡场,“集股三万元,圈地二十七亩,仿德国鸡场式,建筑铁网鸡场及新式鸡舍百余间……畜鸡一万余头,洋种居多,平均统计每鸡一头终岁产卵一百六十枚”。如此经营规模和成效,在同期开办的中国新式农垦企业中,是名列前茅的。

     辛亥革命后,上海地区农村经济所发生的上述一系列变化,都意味着把个体小农越来越多地拖离了自然经济的范畴,促使他们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生产和经营纳入了市场经济体系。从历史发展的角度而言,这种变化是有积极意义的,它有助于打破个体小农闭塞守旧的生产、生活状况,加深他们与市场的联系,也为城市经济和近代工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条件和助力。这从一个侧面,生动地反映了辛亥革命对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有力推动。

     农村思想观念、民风习俗的转变

     辛亥革命对上海农村农民思想观念和民风习俗新旧嬗变的推动,也是明显的。

     民国创立前,受君主专制和传统思想的禁锢,上海地区农村很少有人参与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政治活动,更谈不上组织政党。帝制的崩溃,使人们的思想大为解放,民主热情空前高涨。各县先后有一些政党团体的组建。1912年7月,王元增、黄守恒受同盟会本部苏州特派员孙润宇委派,在嘉定县组织中国同盟会嘉定分部,发展会员50余名。9月,同盟会嘉定分部与统一共和党嘉定分部合并,改组成国民党江苏支部嘉定分部,下设南翔、安亭、望仙桥、外冈、葛隆、娄塘、唐家行、曹王庙、戬浜桥、马陆、纪王庙、徐家行樊桥澄桥、方泰白荡六里桥、吴巷新庙14个事务所,有党员420余名。同年,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在宝山县罗店镇设立分部,有党员170余人,由孙启麟、范迪彝担任正副分部长。也是在1912年,同盟会松江支部设立,有会员70余人;同年8月,改组为国民党松江分部。

     辛亥革命后,上海郊县的这些政党活动,曾直接得到孙中山的鼓励。1912年12月26日,孙中山偕陈其美、戴季陶乘船溯黄浦江而上,到闵行、松江等处考察。下午2时,船抵松江,受到各界人士热情欢迎,国民党松江分部特为召开恳亲大会,孙中山在会上作了关于实业建设的演说。次日上午10时,孙中山一行到松江清华女校出席欢迎会,孙中山在演说时号召重视和发展女子教育。但好景不长,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后,形势逆转,特别是袁世凯大搞专制独裁,着手复辟帝制后,各县政党活动均遭禁锢。1913年11月,曾拥有14个事务所的国民党嘉定分部被迫解散。此前,松江分部党务活动巳告停顿。至洪宪称帝,国民党宝山分部亦“无形解散”。

     辛亥革命后,受共和制度建立的鼓舞,上海郊县一些地区推行的整顿吏治、禁止烟赌、清查户口、加强治安、普及教育、兴修水利、促进公益事业等一系列社会改革措施,因主事者多为政治态度温和的地方士绅名流,得以在经历民国初年政局剧变后继续实施,并取得一定实效。宝山县是一个典型。滨江临海的宝山,清末以来,五方杂处,烟赌风行,盗匪出没,治安形势严峻,时有斗殴凶杀事发。在钱淦的主持下,新设立的县政权多管齐下。其中之一,是严禁烟赌。

     钱淦等人对原有的戒烟所重新规划充实,并在各市乡公所推举禁烟专员,具体负责各个区域的禁烟事务,“严密纠查全境土膏”。同时,制定严禁烟赌的法规细则,发布禁止烟赌的通令布告,封闭烟馆赌场。仅1912年发布的这类文件,就有27道。违禁者一经揭发查实,即由司法机关惩处。钱淦特别要求全县官吏和各自治公所职员以及全体警员,自觉遵守法规,一旦发现有烟赌行为,轻则撤职、开除,重则按律治罪。粗略统计《宝山共和杂志》的有关记载,1912年后的一年多内,因违反此项禁令而被处分的官吏、警员、议员、乡佐等不下14人;1912年1月至10月查明的吸毒者共3219人,扭送强制戒烟所经一段时间服药和教育,已经戒断者有153人,烟赌一时受到遏制。

     此外,对旧时民间诸多陋习,如巫术和有碍卫生的浮棺等,新政权也加以禁革,社会风气得以改良。在此期间,新政权在各市乡还实施识字扫盲工作。在教育内容上,也作了改革,废除读经,摒弃旧课本而采用1912年初商务印书馆编印的民国新课本,在高小开设历史、地理、英语课程,并把农业规定为必修课程。

     综观辛亥革命后上海农村的诸多变化,可以看到其直接动因是君主专制的崩溃。共和制度的建立,尽管它还很不完善,毕竟使人们的思想大为解放,也推动了社会的发展进步。便如钱淦等人自清末以来就已着手的地方自治改良的各项举措,也因共和制度的建立而大为扩展和推进。

     应该指出的是,自袁世凯上台后,政局的逆转阻碍了辛亥革命后上海农村社会变革的进程,随着1914年2月袁世凯停止地方自治的命令下达后,钱淦等人在宝山的各项改革举措也戛然而止。

     (戴鞍钢,历史学者,复旦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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