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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起源(2)

辛亥革命网 2025-02-10 09:09 来源:辛亥革命网 作者:孙中山 查看:20165
夫事有顺乎天理,应乎人情,适乎世界之潮流,合乎人群之需要,而为先知先觉者所决志行之,则断无不成者也。此古今之革命维新兴邦建国等事业是也。

  旋遇清廷有排外之举,假拳党以自卫,有杀洋人围使馆之事发生,因而八国联军之祸起矣。予以为时机不可失,乃命郑士良入惠州,招集同志以谋发动,而命史坚如入羊城,招集同志以谋相应。筹备将竣,予乃与外国军官数人绕道至香港,希图从此潜入内地,亲率健儿,组织一有序之革命军,以救危亡也。不期中途为奸人告密,船一抵港,即被香港政府监督,不得登岸,遂致原定计画不得施行。乃将惠州发动之事,委之郑士良,而命杨衢云、李纪堂、陈少白等在香港为之接济;予则折回日本转渡台湾,拟由台湾设法潜回内地。时台湾总督儿玉颇赞中国之革命,以北方已陷于无政府之状态也,乃饬民政长官后藤与予接洽,许以起事之后,可以相助。予于是一面扩充原有计画,就地加聘军官,盖当时民党尚无新知识之军人也。而一面令士良即日发动,并改原定计画,不直逼省城,而先占领沿海一带地点,多集党众,以候予来,乃进行攻取。士良得令,即日入内地,亲率已集合于三洲田之众,出而攻扑新安、深圳之清兵,尽夺其械。随而转战于龙岗、淡水、永湖、梁化、白芒花、三多祝等处,所向皆捷,清兵无敢当其锋者;遂占领新安、大鹏、至惠州、平海一带沿海之地,已待予与干部人员之入,及武器之接济。不图惠州义师发动旬日,而日本政府忽而更换。新内阁总理伊藤氏,对中国方针,与前内阁大异,乃禁制台湾总督不许与中国革命党接洽,又禁武器出口,及禁日本军官投效革命军者。 而予潜渡计划乃为破坏。遂遣山田良政与同志数人往郑营报告一切情形,并令之相机便宜行事。山田等到郑士良军中时,已在起事之后三十余日矣。士良连战月余,弹药已尽,而集合之众已有万余人,渴望干部及武器之至甚切;而忽得山田所报消息遂立令解散;而率其原有之数百人间道出香港。山田后以失路为清兵所擒被害,惜哉!此为外国义士为中国共和牺牲之第一人也。

  当郑士良之在惠州苦战也,史坚如在广州屡谋响应,皆不得当,遂决意自行用炸药攻毁两广总督德寿之署而歼之。炸发不中,而史坚如被擒遇害。是为共和殉难之第二健将也。坚如聪明好学,真挚诚恳,与陆皓东相若,其才貌英姿亦与皓东相若,而二人皆能诗能画亦相若。皓东沉勇,坚如果毅,皆命世之英才,惜皆以事败而牺牲。元良沮丧,国士沦亡,诚革命前途之大不幸也。而二人死节之烈,浩气英风,实足为后者之模范。每一念及,仰止无穷,二公虽死,其精灵之索绕吾怀者,无日或间也。庚子之役,为予第二次革命之失败也。

  经此失败而后,回顾中国之人心,已觉与前有别矣。当初次之失败也,举国舆论莫不目予辈为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咒咀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吾人足迹所到,凡认识者,几视为毒蛇猛兽,而莫敢与吾人交游也。惟庚子失败之后,则鲜闻一般人之恶声相加,而有识之士,且多为吾人扼腕叹惜,恨其事之不成矣。前后相较,差若天渊。吾人睹此情形,中心快慰,不可言状,知国人之迷梦已有渐醒之兆。加以八国联军之破北京,清帝后之出走,议和之赔款九万万两(实数为九亿八千二百二十三万余两,应作十万万两)而后,则清廷之威信已扫地无余。而人民之生计从此日 ,国势危急,岌岌不可终日。有志之士,多起救国之思,而革命风潮自此萌芽矣。

  时适各省派留学生至日本之初,而赴东求学之士,类多头脑新洁,志气不凡,对于革命理想,感受极速,转瞬成为风气。故其时东京留学生之思想言论,皆集中于革命问题。刘成禹在学生新年会大演说革命排满,被清公使逐出学校。而 元成、沈虬斋、张溥泉等则发起国民报,以鼓吹革命。留东学生提倡于先,内地学生附和于后,各省风潮,从此渐作。在上海则有章太炎、吴稚晖、邹容等,借苏报以鼓吹革命。为清廷所控,太炎、邹容囚租界监狱,吴亡命欧洲。此案涉及清帝 人,为朝廷与人民聚讼之始,清朝以来所未有也。清廷虽讼胜,而章邹不过仅得囚禁两年而已。于是民气为之大壮。邹容著有革命军一书,为排满最激烈之言论,华侨极为欢迎,其开导华侨风气,为力甚大。此则革命风潮初盛时代也。

  壬寅、癸卯(1902、1903)之交,安南总督韬美氏託东京法公使屡次招予往见,以事未能成行。后以河内开博览会,因往一行。到安南时,适韬美已离任回国,嘱其秘书长哈德安招待甚殷。在河内时,识有华商黄龙生、瓯吉亭、瓯璧、杨寿彭、曾齐等,后结为同志,于钦、廉、河口等役,尽力甚多。河内博览会告终之后,予再作环球漫游,取道日本、檀岛而赴欧美。过日本时,有廖仲恺夫妇、马君武、胡毅生、黎仲 等多人来会,表示赞成革命,予乃託以在东物识有志学生,结为团体,以任国事。后同盟会之成立,多有力焉。

  自惠州失败,以至同盟会成立之间,其受革命风潮所感兴起而图举义者,在粤则有李纪堂、洪全福之事,在湘则有黄克强、马福益之事,其事虽不成,人多壮之。海外华侨亦渐受东京留学界及内地革命风潮之影响。故予此次漫游所到,凡有华侨之处,莫不表示欢迎,较之往昔大不同矣。

  乙巳(1905)春间,予重至欧洲,则其地之留学生已多数赞成革命。盖彼辈皆新从内地或日本来欧,近一、二年已深受革命思潮之陶冶,已渐由言论而达至实行矣。予于是乃揭橥吾生平所怀抱之三民主义、五权宪法以号召之,而组织革命团体焉。于是开第一会于比京,加盟者三十余人;开第二会于柏林,加盟者二十余人;开第三会于巴黎,加盟者亦十余人;开第四会于东京,加盟者数百人,中国十七省之人皆与焉;惟甘肃省尚无留学生到日本,故 之也。此为革命同盟会成立之始。因当时尚多讳言革命二字,故只以同盟会见称,后亦以此名著焉。

  自革命同盟会成立之后,予之希望则为之开一新纪元。盖前此虽身当百难之冲,为举世所非笑唾骂,一败再败,而犹冒险猛进者,仍未敢望革命排满事业能及吾身而成者也。其所以百折不回者,不过欲有以振起既死之人心,昭苏将尽之国魂,期有继我而起者成之耳。及乙巳之秋,集合全国之英俊而成立革命同盟会于东京之日,吾始信革命大业可及身而成矣。于是乃敢定立中华民国之名称,而公布于党员,使之各回本省,鼓吹革命主义,而传布中华民国之思想焉。不期年而加盟者已逾万人,支部则亦先后成立于各省。从此革命风潮一日千丈,其进步之速,有出人意表者矣。

  当时外国政府之对于中国革命党,亦多刮目相看。一日予从南洋往日本,船舶吴淞,有法国武官布加卑者奉其陆军大臣之命来见,传达彼政府有赞助中国革命事业之好意。叩予:“革命之势力如何?”予略告以实情。又叩以:“各省军队之联络如何?若已成熟,则吾国政府立可相助。”予答以未有把握。遂请彼派员相助,以便遍调查联络之事。彼乃与驻扎天津之参谋部,派定武官七人,归予调遣。予命廖仲愷往天津设立机关,命黎仲实与某武官调查两广,命胡毅生与某武官调查川滇,命乔宜斋与某武官往南京、武汉。时南京武昌两处新军皆大欢迎。在南京有赵伯先接洽,约同营长以上各官相见,秘密会议,策画进行。而武昌则有刘家运接洽,约同同志之军人,在教会之日志会开会,到会者甚众,闻新军镇统张彪亦改装潜入。开会时各人演说,大倡革命。而法国武官亦演说赞成,事遂不能秘密。而胡广总督张之洞乃派洋官员某国人尾法国五官之行踪,途上与之定交,亦伪装表同情于中国革命者也。法官以彼亦西人,不之疑也,故内容多为彼探悉。张之洞遂奏报其事于清廷,其中所言革命党之计画,或确或否。清廷得报,乃大与法使交涉。法使本不知情也,乃请命于政府何以处分布加卑等,政府饬彼勿问。清廷亦无如之何。未几,法国政府变更,而新内阁不赞成是举,遂将布加卑等撤退回国。后刘家运等则以关于此事被逮而牺牲也。此革命运动之起国际交涉者也。

  同盟会成立未久,发刊民报,鼓吹三民主义,遂使革命思潮弥漫全国,自有杂志以来,可谓成功最著者。其实慕义之士,闻风兴起,当仁不让,独树一帜以建义者,踵相接也。其最著者,如徐锡霖、熊成基、秋瑾等是也。

  丙午(1906)萍醴之役,则同盟会会员自动之义师也。当萍醴革命军与清兵苦战之时,东京之会员,莫不激昂慷慨,怒发冲冠,亟思飞渡内地,身临前敌,与虏拼命。每日到机关部请命投军者甚众,稍有缓却,则多痛哭流泪,以为求死所而不可得,苦莫甚焉。其雄心义愤,良足嘉尚。独惜萍乡一举,为会员之自动,本部于事前一无所知,故临时无所备,然而会员之纷纷回国从军者,以相望于道矣。寻而萍醴之师败,而禹之谟、刘道一、宁调元、胡英等竟被清吏弩获,或囚或杀者多人。此为革命同盟会会员,第一次之流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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