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聚仁《中国近百年史话》看民国报人的辛亥(2)
辛亥革命网 2014-03-06 00:00 来源:新闻春秋 作者:李松蕾 查看:
二、曹聚仁笔下的孙中山
1.曹聚仁笔下的“革命之父” [1]27
传统史学研究一般认为,孙中山一生的功绩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建立革命组织,发动武装起义;与保皇党人论战,扩大革命影响;建立中华民国。
曹聚仁以生动的比喻在书中第七章《西医孙中山》开篇写道:“中华民族,这个老太爷,就因积痞太多,沉疴难治,那位中西合璧的走方郎中康圣人,想进一剂轻泻剂,替他清一清肠胃;无奈府中三姑六婆太多,只怕丢了饭碗,包围着这位老太爷,叫他非依旧吃香灰仙丹不可。这剂轻泻药,只吃了一帖,便丢向窗外去了。香灰仙丹,毕竟是吃不得的;老病人气喘肚胀,朝不保夕。腹中积痞愈多,其势非开刀不可。这时,天涯海角,远远的又来了一位西医,孙中山。”[1]25
曹聚仁指出,康有为的《大同书》认定士大夫阶级是社会的中间,想在士大夫的基础上建造新的宫殿,但“士大夫是‘游离分子’,正如一片沙滩,造不成什么建筑。戊戌政变,便是明证。”[1]26于是,看到农民的力量,“敢于立志革命”[1]26的孙中山为病入膏肓的中华民族开出了药方:“……他替中华民族诊断的结果,也以为非开刀不可。第一刀要割去那段盲肠——皇帝,免得残余器官发炎作怪。第二刀要洗清肠胃积痞,官僚主义,免得上下阻隔,无法滋补。从光绪十一年到辛亥革命,这二十多年间,他做割盲肠的工作,大体已告成功。从辛亥革命到民国十四年,他做洗涤积痞工作,事业未半,而他自己的肝脏炎发,在北京协和医院去世了。”[1]26
换句话说,从1885年至1911年的20多年间,孙中山领导革命者废除了帝制;从中华民国建立到1925年北伐前夕,孙中山毕其精力维护民主与共和。这便是曹聚仁对孙中山一生功绩的评价。
曹聚仁认为,历史最终证明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确是良方:“到一九二四年,中华老太爷,才进服第一帖西药。每当孙郎中开出药方的时候,老病人的家人,无不瞠目结舌,以为药性太猛,老年人吃不得。过去一看,才明白非吃那猛药不可,可是老太爷的病情又加重了。”[1]27
至于孙中山是否领导了武昌起义,曹聚仁写道:
“武昌起义当日,黄兴尚未到达汉口,孙中山远在海外;异军苍头突起,只能算是同盟会的友军;(共进会首领,在湘为焦达丰,在鄂为孙武居正)但革命精神的号召,还是从孙中山而来,他在那时,就成为不争的革命领袖”[1]44
《中国近百年史话》一书还指出,即使在民国初年的混乱政局中,孙中山依然不改初衷。“民元革命的力量一直在分化分合中;孙中山,他依然是革命派的领袖,但他的革命同志,大多数迁就事实,愿意通过袁世凯的关系来巩固自己的政权。”[1]54。所以,孙中山是毋庸置疑的革命之父和民国之父。
2.时下有关孙中山的评价
有论者认为孙中山称不上中华民国的“国父”②,原因在于,其一,中华民国是革命派、立宪派和北洋实力派三者联手的产物,不是孙中山手创。其二,武昌起义,主要是当地秘密革命组织文学社、共进会发动的,他们与同盟会关系并不密切,显然与孙中山没有多大关系。
清朝政权,的确是在革命党、北洋派新军和立宪派的地方力量三者联合战线下推倒的,但正如曹聚仁在书中所言,“自推倒满清帝制以来,中国政治上的斗争,常常是革命党和军阀官僚派对抗的斗争,而立宪派则处于因利乘便的地位,民国初期的政治形势,大略如此。”[1]54至于孙中山与武昌起义的关系,正如前文所述,曹聚仁认为,武昌起义当日,孙中山的确远在海外;共进会与文学社,也只能算是同盟会的友军。“但革命精神的号召,还是从孙中山而来,他在那时,就成为不争的革命领袖”。[1]44在此之前,孙中山策划和领导的十次武装起义都可算是武昌起义铺垫。曹聚仁还提到,正是由于革命党的舆论鼓吹,“若干城市,事实上的独立,都比电讯迟五天十天不等,”“满清政府,一半也就是给这些吓昏了的。”[1]45
一位自称“钟摆式”、崇尚“乌鸦主义”、政治立场飘忽的著名报人曹聚仁,对辛亥革命和孙中山如此定位,反观今日部分学人和媒体随意质疑辛亥革命的意义、“推翻”孙中山国父地位的论调,不能不让人深刻反思历史研究和评价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