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桥事变前蒋介石的对日谋略——以蒋氏日记(3)

辛亥革命网 2011-05-12 00:00 来源:《近代史研究》 作者:杨天石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军国主义者继续推行侵华政策,南京国民政府的部队虽和日军有过较量,但蒋介石认为,中日两国国力、军力相差悬殊

  在忍辱哲学的指导下,日军占据东三省,他忍了;进攻上海和山海关等长城要塞,他忍了;要求中央军和国民党党部、特务机关撤离平津、河北,以至成立汉奸政权“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和具有分离倾向的冀察政务委员会,他也忍了。直至卢沟桥事变爆发,他才忍无可忍,奋起抗战。在这方面,蒋介石表现出少见的忍耐力。这不能不和勾践的影响有关。

  应该指出,勾践的忍辱是在抵抗失败,国家灭亡之后,而蒋介石的忍辱则是在国家尚在,事犹可为的时候。蒋介石的忍辱反映了他在民族敌人面前的软弱一面,其结果是使国家权益一再受到损害。但是,也应该指出:有两种忍辱。一种是为了苟且偷安,另一种是为了积蓄力量,待机反攻。蒋介石的忍辱显然属于后一种。

  蒋介石早年即具有民族主义思想,30年代亦然。蒋氏1934年5月11日日记云:“自道光廿二年鸦片战争中英白门和约起,及袁世凯接受廿一条,乃至华盛顿九国公约止,中华民族之人格与国家主权皆为此九国公约所埋葬。”于此不难看出近百年来民族灾难对他的影响。蒋介石和日本军国主义者之间不仅有公仇,而且有私恨。1928年在济南发生的“五三惨案”使他常存刻骨铭心之痛。日记曾云:“身受之耻,以今五三为第一。倭寇与中华民族结不解之仇,亦由此而始也。”①

  从蒋氏日记可见,他时常勉励自己,奋发努力,洗雪百年来的民族耻辱。1933年1月4日日记云:“自今日起,每日记雪耻一则,总使倭寇敉平,国耻湔雪也。”1934年5月11日日记云:“中正负此传统之污辱与重任,岂仅以本人不签丧辱条约而得了乎!如何洗雪,勉之!”为此,他有过率领中华健儿与日本侵略者长期周旋,在十年之内恢复东北失地的想法。②也有过收复台湾等地,“恢复汉唐固有领土”的念头。③1935年8月,他曾估计,日本军国主义的失败“当在十年之内”。④

  在某些时候,蒋介石甚至主张,利用矛盾,助长日本军阀的骄横气焰,使其孤立。1933年1月19日日记云:“倭寇之弱点安在?彼军阀对国际与国内皆为所厌恶。今养成其骄横,使无忌惮。”次年5月5日日记云:对倭则“张其骄焰,多其外敌”。某次,他接见日本武官喜多诚一,对其骄横不可一世的态度感到难以忍受,日记云:“骄者必败,敌寇之骄,即吾人之胜,何愤激之为哉!”⑤这里,虽然多少有点阿Q精神,但也显示出他对“物极必反”这一中国古代哲学命题的理解。

  蒋介石也曾考虑过利用日本统治阶层的内部矛盾,日记云:“此后更应注重日本内部文武两派之胜败谁属,当使文派抬头以制军阀,抑使军阀横行,以促其孤立乎?”⑥但是,在卢沟桥事变以前,这一策略尚未形成。

  无可讳言,“九一八”至卢沟桥事变之前,蒋介石的对日外交是“妥协外交”,但是,这是一种暂时的“雌伏”,目的是为了他日的“雄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们现在要忍受暂时的退屈,来谋将来最大的进展。”①这和献媚外敌,一味屈膝投降并不相同。

  广结盟国,寄希望于国际环境的变化

  1933年3月,蒋介石在保定接见胡适,表示战无胜利把握,交涉不会有效,要胡适“想想外交的问题”。蒋的这一意见,并非出于偶然的灵感,而是“九一八”事变以来的既定方针。从那个时期以后,外交运用在蒋介石的对日谋略中即占有极为重要的位置。

  “以夷制夷”是中国的老传统。1927年4月,蒋介石在上海发动政变之后,外交上转向英美,将苏俄看成敌人。1929年发生中东路事件,苏联宣布与中国绝交,两国外交关系中断。然而,日本军国主义者加紧侵华,得寸进尺。这样,尽管蒋介石仍将苏俄视为中国的“最后、最大之敌”,但已不得不优先处理对日问题。②1934年2月11日日记云:“外交先日后俄。”这说明,在蒋介石此时的心目中,对日,比对苏更为紧迫。此后,与苏联的关系逐渐改善。

  蒋介石将和苏联邦交关系的改善视作对日本军国主义者的打击,1932年12月,颜惠庆受命与苏联外长李维诺夫在日内瓦谈判,决定恢复邦交。13日,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与俄复交,足使倭人胆怯,而于我雪耻复国之基,更增强一层矣。”③1933年1月,蒋介石派兵进入热河,视之为对日本军国主义的第二打击,而将“对俄复交”视之为“第一打击”,可见,在蒋介石的心目中,外交运用较军事布置更加重要。①

  20世纪三十以至四十年代,“北进攻苏”一直是日本军方的重要方略。蒋介石总结20世纪初年日俄在中国东北开战,俄国惨败的经验,幻想在第二次日俄战争中苏联人能先动手,出动空军轰炸日本及其在我国东北的基地。1934年4月,他和汪精卫、黄郛研究形势时曾说:

  余料第二次日俄之战,如倭寇内部之文武主张不能一致,则一年之后,俄必先取攻势,以空军作战。如不先下手,则其海孙威与伯力先为倭寇轰炸毁灭,乃俄寇东方根据地全失,不能不退贝嘉湖以西,则成持久之局,此俄所不为也。故俄先必轰毁日本与东北倭寇之根据地,以行先着。且第一次日俄之战,日乃不宣而战,故俄国东方海军全灭,为日所算,而此次开战,则俄决不肯蹈此覆辙而坐以待倭也。②

  基于对日苏必战的估计,蒋介石希望利用苏俄的力量制衡日本。同年1月4日日记云:

  倭寇既得伪满,其意本足,惟惧大战将起,恐我乘势报复,故急欲强我屈服为与国,共防苏俄,而其又惧苏俄报复,与我联合,故更求急进,使制服我也。敌之所畏惧者,即我之所最上者;敌之所欲急者,即我之所欲缓也。

  “敌之所畏惧者”,指的是中苏联合“;敌之所欲急者”,指的是日本企图强迫中国结为与国。蒋介石企图以中苏联合抵御日本的压制。同年1月27日,蒋介石亲自会见苏联大使后,判断苏联有接近中国的愿望。①不久,蒋介石也相应决定“对俄则联络其感情”。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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