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与无奈:陈兰彬与晚清出洋官员的两难选择(3)

辛亥革命网 2011-05-15 00:00 来源:《四川师范大学学报》 作者:李喜所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陈兰彬作为中国首任留学生监督和第一任驻美国公使,属清政府少数较早走向世界的官员之一。其出国感受和受美国社会文化浸染后的思想文化
他在致老友的信中说:

        弟生质本弱,遇事筹思,辄觉心力不足。五旬以外,往往看书不能终卷,写字每多错漏,一夜不寝,次日即疲,前在保定曾文正对挚甫言,弟万事看空,似入老境,阁下所闻也。弟自思出洋以后,目眵耳鸣,眠食减损,与前渐异。此身亦无足计,惟夷人敬壮欺老,古今所同。得有替人,亦大局所系也。阁下意中有其人否?

         身体不好,工作又不顺心,陈兰彬一心想辞职,希望老友推荐新人来接替他。1875年,终于找到了新的留学生监督,陈兰彬如愿以偿,,从郁闷中解脱出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段使美经历让其身价陡增,1878年被任命为中国首任驻美公使,又第二次赴美,从而名扬中外,让历史无法忘却。

        在中西文化碰撞与交融的年代,中国人走向西方的过程就是文化重新选择的过程。而文化的选择与更新,最终会积淀为思想观念的重建,也就是要经历一个重新洗脑的痛苦的思想斗争过程。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在新文化的制约下,进行自觉不自觉的思想改造,从而产生新的认知和新的思想观点。大致来看,在19世纪六七十年代走出国门的晚清官员中,基本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顺应世界潮流,承认资本主义文明的先进性,呼吁清政府进行经济、社会、文化直至制度的变革,让中国走向世界民族之林;第二种是死不认可西方的先进,死守封建的经济、文化和社会制度,并严厉批判资本主义文明;第三种是采取回避态度,只做事不表态,循规蹈矩,这三种态度都有风险。第一种虽然代表了中国前进的方向,但清朝推行封建专制的本质是不能变的,一旦触及封建主义的根本,就可能受到处罚,郭嵩焘的遭遇就是一个典型。第二种看起来死守封建主义的传统,是封建专制的“忠臣”,但清政府要办洋务,必须引进西方先进的生产力,做有限的改革,拼命反对者难免被杀鸡给猴儿看,郭嵩焘的同事刘锡鸿反对郭时很受青睐,后攻击李鸿章办洋务时却被革职查办。第三种像陈兰彬这样,看似绝顶聪明,但难有政绩,其前程是有限的,何况中间派是无法持久的,待你不自觉地摇来摆去想加入某一派时,人家的接纳程度是会打折扣的。洋务运动是要改革的,但封建制度还是要维护的,这种“中体西用”式的十分矛盾的社会变革,让晚清出国的官员难以把握,其“无奈”的真正根源就在这里。

        社会文化的差异常常是新思想的源泉,“无奈”事实上是新观念产生过程中的一种阵痛。晚清官员在欧美生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感到中西差距的巨大,新的认识就越容易发生,内心之搏弈也就越尖锐。前举的出国官员中,斌春虽然访问了欧美十几个国家,历时一年有余,但只是走马灯式的浮光掠影,不会产生什么有价值的思想认识;志刚和斌春相像,走的国度也不少,时间也较长,但在某一个国家住下来实地了解的机会几乎没有,除了对外国的繁华惊叹外,也不可能留下多少思想遗产;李圭仅是赴美国参加世博会,虽说眼界大开,但来不及思考什么问题,就回国了。这种出国游历的官员,大饱眼福,收获有限,是“洗脑”不足,“洗眼”有余。真正在西方社会文化的熏陶下,出现思想火花者,是脚踏实地在那里生活较长时间的有思想的官员,如郭嵩焘、曾纪泽、薛福成这些人。为节省篇幅,这里仅就郭嵩焘加以简要的解析。

        郭嵩焘顶住各种攻击与压力,于1877年1月21日抵达英国,出任驻英公使,1879年1月31日被撤回国,在伦敦生活了两年。他不像陈兰彬,对西方没有多大兴趣,而是千方百计去研究西方的富强之道,探求中国如何才能赶上欧美。郭嵩焘利用一切有利时机,到工厂、矿山、商店、银行、军营、学校、议会、社团、家庭等许多地方考察,和中国留学生如严复等讨论问题,常常通宵达旦。他写下的日记−使西纪程。由于提出了许多向西方学习的真知灼见,被守旧派群起围攻,直至毁版。梁启超在1923年评述这件事时说:“光绪二年,有位出使英国大臣郭嵩焘,做了一部游记。里头有一段,大概说:现在的夷狄和从前不同,他们也有两千年的文明。哎呀! 可了不得。这部书传到北京,把满朝士大夫的公愤都激动起来了,人人唾骂,日日奏参,闹到奉旨毁版,才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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