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对印度佛教术语的吸纳

辛亥革命网 2011-04-23 00:00 来源:湖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 作者:冯天瑜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本文认为,同属汉字文化圈的中日两国,有着若干文化共相,诸如汉字、儒学、中国化佛教等等,而汉字与中国化佛教汇合的产物,便是汉译佛

  一、佛教东传与佛词入毕

  “佛教”是音意合璧译词,“佛”为中亚吐火罗语(或龟兹语、焉耆语)的音译“佛陀”的省文,意为“觉者”,包含“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三项果位,大乘佛教将三项果位俱全者都称为“佛”(故有释迦佛、如来佛、弥勒佛、药师佛、阿弥陀佛等多种佛),而小乘佛教仅称释迦牟尼为“佛”;“教”是汉语固有字,有教化、学说等义。作为整词的“佛教”包含两层意蕴:一、“佛的教法”,二、“成佛之教”。

  关于佛教入华之始,有多种说法,如“伯益知有佛”说,“周代佛法已来”说,“孔子知有佛”说,“秦始皇不从佛”说等等,考之以史,均不可信。1较有根据的说法是,佛教于两汉之际(约公元1世纪前后)入华。《三国志·魏志·东夷传》注引三国魏人鱼豢《魏略·西戎传》:

  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庐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

  佛教入华,多以东汉明帝“感梦遣使求法”为开端。

  最早记载其事的东汉时作的《四十二章经序》:

  昔汉孝明帝,夜梦见神人,自身有金色,项有日光,飞在殿前。意中欣然,甚悦之。明日问群臣,此为何神也?有通人傅毅曰:“臣闻天竺有得道者,号曰佛,轻举能飞,殆将其神也。”于是上悟,即遣使者张骞、羽林中郎将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到大月氏国,写取佛经四十二章,在十四石函中,登起立塔寺。

  这段文献出现佛、塔、寺等汉译佛教核心词语,且不再用“浮屠”而用“佛”。这一文献说,明帝派遣的求法使者只到了大月氏,“写取佛经四十二章”即归。而《法本内传》则另有述说:明帝派遣的求法使者到达“中天竺国”(即中印度),邀请印度僧人摩腾、竺法兰赴汉,以白马驭经及佛像,于永平十年(67)至洛阳。翌年明帝建白马寺安置二僧,二僧译出《四十二章经》(全称《孝明皇帝四十二章经》)。

  佛教于两汉之际入华,魏晋渐兴,南北朝盛行,隋唐繁荣,宋元明清传承不辍。佛教入华后,与本土的儒家、道教相接,经历了由依附、冲突到交融互摄的过程,最后形成两大果实:中国化的佛教(天台宗、华严宗、禅宗等)和吸收了佛学成分的新儒学——宋明理学,二者构成中国中古至近古文化的主体,并深刻影响近现代。佛教在中国虽然受到过排斥(如后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后周世宗打击佛教,史称“三武一宗灭佛”),但朝野主流是对佛教取“容纳”态度,统治阶层不乏热列的信从者(梁武帝三次舍身同泰寺即为一例),佛教在中国始终香火不绝,甚至当佛教在原产地印度归于衰亡之际,在中国却信众广泛,名山大川佛寺高耸、梵呗缭绕。

  佛教入华后长盛不衰,究其原因,从民众方面而言,是由于佛教教义自有独特的吸引力。本土的儒道两家不能充分解答终极关怀诸问题,如关于生死,持实用理性的儒家说:“未知生,焉知死?”2这本是一句老实话,但毕竟未能正面回应困扰人类的生死问题。道教的肉身升天说,不见实效;服丹以求长生久视,结果却导致早夭。而佛教提供前世、现世、来世说,又以因缘轮回加以诠释,进而以西方极乐世界引人向往,加之慈悲为怀的感召,形仪壮美的宗教外观(体现在建筑、雕塑、音乐等具象层面),都招唤着饱受苦难而亟求解脱的芸芸众生。

  从知识阶层言,除信仰的吸引略同于大众外,还有知性的吸引。中国士人服膺的儒学,提供了广大致用的伦理政治学说,是入世的指南,而佛家则提供了出世的精神退路,二者正可互补。儒学涉及宇宙生成、思辨哲理、知识法则,均语焉不详,而佛学却有深刻精密的宇宙论、认识论、因明学(逻辑学),可供极深研几;此外,附丽于佛学的,还有文法、音韵之学以及音乐、美术、舞蹈、建筑学,为从事专学者所借重;佛教“借征言以津道,托形象以传真”,3这使得佛典的不少篇章成为优美的文学作品,其想象力之丰富、形象思维之发达,都超迈汉土文学,对文士当然别具吸引力。南朝的谢灵运、颜延之、沈约,唐宋明的王维、柳宗元、白居易、苏东坡、宋濂、李贽、袁宏道等文坛巨子,近代的龚自珍、魏源、康有为、谭嗣同、章太炎、严复、梁启超、李叔同、熊十力等思想文化大师,无不深受佛学影响。王国维概括中古至近代一些中国士子向佛的原因说:

  自汉以后……儒家唯以抱残守缺为事……佛教之东,适值吾国思想凋蔽之后。当此之时,学者见之,如饥者之得食,渴者之得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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