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时期文化四题(5)

辛亥革命网 2011-05-17 00:00 来源: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6期 作者:龚书铎 宋小庆 查看:

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网,辛亥革命百年纪念,辛亥革命时期,是中国近代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虽然近年来学术界对此已给予了愈来愈多的关注,但是,其中一些问题还有必要作进一步

  教育、考试体制的变革,对于人们知识结构的调整产生了很强的导向作用。被人轻视的出洋留学,成为了名利兼收之举。“今出洋求学可得富贵名誉,较之一秀才、举人、进士、翰林,不能必得,得之亦为侥幸,而又与学问无关系者,相去远矣。夫航洋可学、可贵、可富、可名誉”[1](《劝同乡父老遣子弟航洋游学书》,P386)。况且“自东国游学途辟,东学之输入我国者不少,新书新报年出无穷,几于目不暇给,支那人脑界于是不能复闭矣”[21](P739)。反之,那些固守旧学之辈,则明显地感到了生存的压力。“自国家变法以来,校士皆以策论考试,所最重者外洋之法,凡能外国语言文字者,即命为学堂教习,束脩极厚,故当时人士俱舍孔孟之学而学西人之学,以求速效。问有讲求孔孟之道,谨守弗失,不肯效俗趋时者,竟呼之为‘顽固党’,非但屏逐之,而且禁锢之”[21](P126)。他们自怜自怨,徒唤奈何。“时运之使然,无可如何者也”,“天意茫茫,令人难测”[21](P140、147)。虽然清廷对经学在课程设置中的比重有具体的规定,但事情的发展有其自身的逻辑,而并不以清廷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所以,在教育实践中,突破清廷有关章程的规定,致使在学堂教育中经书废读,在当时已不是个别的现象,对此有大量的材料可以证明。不仅如此,时人已直接将批评的矛头指向了规定读经的章程本身。比如,张謇不仅撰文批评小学读经不切实际,而且在《呈学部文》中,对规定小学读经的章程公开提出批评[22](《学制宜仿成周教法师孔子说》,《呈学部文》,P22,86-87)。还有人则是借日人之口批评小学读经:“至经籍繁多,必不可令儿童背诵,以伤脑力;惟宜列为专门之学,以待学人之研究。若以列于普通教育,亦未见成童以下之学者真能治此也。”[10](《支那教育问题》,P44)停止小学读经,这对于改变知识结构可算是一种釜底抽薪的做法,其意义深远。民国年间,张謇以及曾主持湖北自强学堂的程颂万都“自悔前之失计”,转而重提小学读经,理由之一就是少不读经,“及其成年受室,则与旧书长绝”[23](P35),“一切经书不复寓目”。[22](《尊孔会第一次演说》,P148)学者钱穆则指出:“民国以来,中国学术界分门别类,务为专家,与中国传统通人通儒之学大相违异。”[24]这从不同角度说明了清末知识结构变化的成效。

     无论是得风气之先的知识分子主动的自我调整,还是按照政府导向被迫作出改变,都反映出这一时期知识分子的思想观念、知识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四 传统学术的近代转型

     从学术史的角度来看,传统学术特别是一家独尊的儒学,自道咸以来就已呈败象。两千年来,学者们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儒学研究中,仅据《四库全书总目》、《皇清经解》和《皇清经解续编》所做的不完全统计,围绕着总字数不超过70万言的13部儒家经典,人们就撰写了多达数千种、共23000余卷的著述。学者们不仅注释、阐发经典本身,而且还要注前人所“注”。然而,这种畸形的、表面的学术繁荣并不能掩盖其内在的危机。时至晚清,儒学汉宋两大主流派别的一个共同弱点就是多因袭而少创造,其研究的对象和判断是非的标准都是儒家的经典、先贤的注疏。“千古学术,孔孟程朱已立定铁案,吾辈只随他脚下盘旋,方不错走了路。”[25](P14)——这就是当时一位理学家所标榜的治学原则。至于清代汉学一系,正如蔡元培指出:“其实乃朱学尊经笃古之流派,惟益缩其范围,而专研诂训名物。又推崇汉儒,以傲宋明诸儒之空疏,益无新思想之发展。”[18](《中国伦理学史》,P101)没有思想的解放和新方法的引进,包括儒学在内的传统学术已很难求得进一步的发展。对此,时人的不满和批评早已是不绝于耳。

  辛亥革命时期的反孔批儒、提倡科学、新知,打掉了儒学身上神圣的光环,使人们能够尝试以科学的方法进行理性的研究,这就为整个学术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首先,张扬理性精神,反对文化专制。这时人们对儒学的抨击,已不再陷于狭隘的门户之争,而主要是从追求思想自由、反对专制主义的角度,对封建文化进行清理、批判。激烈批评孔学的凡人,其看法是有代表性的。他指出:反孔是为了“破专制之恶魔”、“谋人类之独立”、“立学界前途之大本”;孔学自整体观之,“适用于今时者殆寥寥无足取法”,况且传统学术又非孔学能独擅其美,墨子之兼爱,佛学之平等,黄老之清静,申韩之整肃,汉唐之清流、党人,乃至考据、训诂,杂家、小说,均有可取之处,今人正当“合数千年吾国国学之精粹,各取其长,进而参考东西各科之新理,以求其是”,“何必株守一家之言,不深图世界万世之业欤!”[11](凡人:《开通学术议》、《无圣篇》,P267-268,344-350)还有人指出:专制政体固然可恶,而“学术之专制尤可畏”[9](《经术大同说》,P534);以正统自居、排斥新理新说的儒学“道统”,“即学术之专制也”,它使人“不能独辟思想”,“其狭隘之范围,阻滞学术岂浅鲜哉”[4](《道统辨》,P738)。

     破除对古圣先贤的迷信,也就意味着对自身理性的肯定。翻阅这一时期的报刊,时常可以看到这类说法:“我之所见为是者,则断然以为是,虽一国非之所不顾也”[1](《教育泛论》,P402);“养成上天下地,惟我自尊、独立不羁之精神”[26](P352);“启明思潮横溢欧陆,其特色,一言蔽之曰:以理性主义与个人自由主义二者,仇君权教权,欲尽举旧有之制度文物而一新之也”[11](旒其:《兴国精神之史曜》,P299),等等。这反映出,伴随着政治斗争的开展和新思潮的传播,在一些具有新思想的知识分子当中,已出现了一种强调自尊、自立,张扬理性的趋向,并几乎成为一种时尚影响到了思想文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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