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日封建制“酷似”的发现(5)
辛亥革命网 2011-04-25 00:00 来源：浙江社会科学 作者：冯天瑜 查看：
布洛赫进而讨论欧日封建主义在政治权力分割、武士等级及其契约关系、庄园制、采邑制等方面的异同，并得出结论：
封建主义并不是“在世界上只发生一次的事件”。像欧洲一样，日本也经历了这一阶段，尽管带有一些必然的、根深蒂固的差别。30
布洛赫又谨慎地往下推论道：
其他社会也同样经历过这一阶段吗?果真如此，原因何在?这些原因对所有这类社会可能是相同的吗?对这些问题的回答，须俟之未来的研究。31
以布洛赫为端绪，欧美史学界竞相探讨世界范围的封建制度。美国学者R·柯尔本于20世纪50年代编纂、由多位作者撰写的《历史上的封建主义》（普林斯顿1956年版），认为“封建主义”如同“官僚”、“专制”等概念一样，在世界各地都曾出现。该书的封建主义主要指封土－封臣制，认为9-19世纪日本的封建主义与西欧的封建主义非常相似。而政治上的封建主义中国也有，这就是周代，魏晋南北朝是准封建时期。但马克思主义学者佩里·安德森只承认日本有类似西欧的封建生产方式，广大亚非国家都没有过封建社会。32
佩里·安德森认为，“欧洲封建主义同与其毗邻的地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它单独处于欧亚大陆的西方一隅。”33然而，安德森又指出，日本是一个例外——
现代人的研究在世界上仅仅发现了一个地区，那里无可争议地曾经盛行过类似欧洲的那种封建主义。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在启蒙运动所熟悉的诸东方帝国之外，日本列岛显示了一种社会画面。34安德森进而说：
在我们这个世纪（指20世纪———引者），学术界普遍认为日本曾经是一种真正的封建主义的历史地点。就我们这里的研究目的而言，对这个远东封建主义的主要兴趣在于，它独特地将与欧洲相似的结构和不同的动态结合起来。35
安德森列举日本封建主义诸特征：
它具有与欧洲封建主义相同的基本组合：效忠—封地—豁免权混合成一种采邑制度。
日本完全再现了军事服役、有条件的土地占有制和领主司法权之间的联系。
农民在法律上也以几乎与庄园农奴制相同的方式被束缚于土地。36
安德森也提出日本封建主义与欧洲封建主义的差别，如“在领主与总领主之间的关系中，效忠关系往往高于封地关系；主仆之间的‘人际’纽带历来比受封的‘物质’纽带更牢固。与欧洲相比，封建契约不那么具有契约性。”37而在日本，“无论是地区还是全国都没有等级议会制度。这无疑是日本封建主义同欧洲封建主义……之间最重要的政治分界线。”38
